历史情景剧《立木取信》
序 幕
大屏幕:突然,一声凄厉的鹰叫狼嚎(音频)划破苍穹。随后,战鼓咚咚,铁马嘶鸣,旌旗猎猎,剑来戟往。(视频:极泷战国七雄MV主题曲)
旁白:纵观历史,风云变幻,成王败寇,自有天意。然——战国七雄,秦本弱旅,商鞅变法,天下归一。是天意不错;无疑,更是人为。正是商鞅立木取信,树起法治的权威,才缔造了大秦帝国恢弘霸业。(音乐渐小)
上朝 ——
第一幕
大屏幕:(切换)秦宫大殿
(秦孝公霸气出场,端坐软榻之上,扫视群臣。文武大臣双手执笏,颔首低眉,诚惶诚恐,跪坐左右。突然,孝公不悦)
秦孝公:大胆商鞅今日何故又不上朝!承诺寡人拟定一部富国强兵的新法令,却迟迟不见呈上。难道让寡人定他欺君之罪不成!
(大怒,右掌拍击软榻)
公孙贾:(太子驷之师,持笏,上前)主公息怒!臣早就看出这家伙不是什么好饼。三天前,在国库门口,看见他支出一大笔金锭,臣怀疑这小子图谋不轨,于是,派手下奴才暗暗跟踪,奴才禀报说:这家伙整天在都城北门一带闲逛,吃喝玩乐,挥霍无度,还一掷千金,慷国家之慨,正拿国库的金银收买人心呢!
秦孝公:(震惊,群臣交头接耳,议论纷纷)哦,竟然有这等事儿来人,快快去北门捉拿归来!(带刀侍卫得令而去)
第二幕
大屏幕:(切换)都城栎阳南门
(城墙上贴一纸告示,告示旁立三丈高木棒。市民们拥挤围观)
市民1:这告示都张贴三天啦!我就说哪有这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,怎么样看看,没人敢揭吧!切~~(装作一副智者,面带一丝不屑)
市民2:不对,这是今天新出的告示。头几天,告示上明明写着:把木棒搬到北门者赏十金,我记得准准的!(身体前倾,擦拭眼睛)哇塞——(惊喜,眼冒金星)今天,竟然赏五十金!(伸出左手五指)妈的,来,让一让,就算是陷阱、是圈套,(故意大声,麻痹众人,怕被抢了先)今天,老子也认了!(这壮汉挤进人群,揭了榜,扛起木棒,心神忐忑奔北门而去)
大屏幕:(切换)繁华街市
市民们:(兴冲冲地尾随在壮汉身后,边走边相互打趣、相互奚落着)
市民3:(指着身旁一位小伙子)年轻人,真完蛋!就这么根破木棒,能有多沉看看人家轻飘飘的,一点不费劲。再说,南门到北门顶多四五里地,也没说中途不准歇一歇,我这一把年纪的糟老头子,一口气估计也能搬过去。等一会儿,人家捧着五十两黄金,看你眼红不眼红!(面带轻蔑,但掩不住一丝懊悔)
小伙子:(正悔恨不已,没好气地反击道)你不完蛋,你怎么不搬!
市民3:(自我解嘲道)人老喽——没有冲劲啦。倒退几十年,早就冲上去了,还轮到那小子!
市民4:(小伙子娘,小脚深一步浅一步,气喘吁吁,指责儿子道)这孩子,怎么跟长辈说话!俺家这鳖羔子,就是胆小,可好,走哪儿都放心。这年月,撑死胆大的。话说回来,俺不偷也不抢,官府又能怎样就算告示熊人,不给金子,不给银子,也累不坏人,权当锻炼身体了。唉!啧——啧——(一脸无奈,不住摇头)
小伙子:(低声嘀咕道)就马后炮!昨天俺就想上去搬,生撕拉拽着衣角不让上,这会儿,倒怨起俺啦!
市民1:(仍顽固地认为)别吵了,省省气力吧,看这小子有什么好果子吃!!(满脸幸灾乐祸)
市民2:(大汗淋漓,不住东张西望,生怕杀出一队官兵直奔自己而来。回头看看尾随的市民,似乎看到了强大的后盾。自我安慰道)跟的好啊,有你们作目击证人,相信官府不敢拿俺怎么着,你们就无偿地作本大爷心灵保镖吧!
旁白:这就是我们的国民,看客太多,践行的太少。吃不到葡萄,就诅咒葡萄酸,巴不得吃葡萄的,嘴巴酸脱臼了才好呢!(冷笑)
第三幕
大屏幕:(切换)都城栎阳北门
(市民聚集在城墙之下,仰望城楼)
(商鞅稳坐城楼之上,喝着小酒,吃着花生米。案头右侧,红缎之上,堆叠着明晃晃的金锭)
(仆役匆匆上,报——)
商鞅:什么情况鱼这会儿该咬钩了吧。
仆役:报大人,有一壮士已把木棒搬到门前,正等着领赏呢。
商鞅:好!把金锭捧下去,隆重颁奖。
旁白:商鞅从城楼拾(she四声)级而下,身后仆役捧着红缎,红缎之上是明晃晃的金锭。百姓们忍着脖子的僵硬,(几位老者手捂脖子)贪婪的目光一路追随,齐刷刷的把金锭擦拭得锃亮。那壮汉渴望掉下的自然是甜美的馅饼,而尾随的众人期盼的却是飞来横祸,借此,调剂一下失衡的心灵。
市民们:哇——这辈子头一次见过这么多金子!(脖子努力前伸,目光呆滞,搓着手,异口同声)
商鞅:大家稍安勿躁!此刻,大家的心情想必很忐忑,很疑惑。你们的忐忑,你们的疑惑,恰恰暴露了对大秦王朝的不信任。这份可怕的不信任,正是朝廷政令下行时可怕的拦路虎。百姓顾虑不除,朝廷政令难行。(表情坚毅)今天,我要做的,就是解除朝廷信任危机,给百姓一剂定心丸:朝廷政令一旦下达,绝无儿戏,任何人必须无条件执行。在此,我要衷心感谢这位壮士,感谢你对我本人的信任!感谢你对大秦王朝的信任!我商鞅在此有礼了!(抱拳,弯腰)这份信任,弥足珍贵,为了答谢,特奉上黄金五十两。黄金有价,诚信无价。请这位壮士上前领取。
秦孝公:说得好!(鼓掌,上,身后众臣随)
(臣民皆惊,立即跪地叩拜)
秦孝公:众爱卿、子民们平身。(摊开左手)哈哈哈!看来寡人不虚此行,来得早不如来得巧,那就让寡人给这位壮士颁奖吧!
(壮汉碎步上,双手跪接,叩拜:谢主隆恩!小心翼翼退)
(壮汉左掌托着五根沉甸甸、明晃晃的金锭,右手抚摸不已。市民们围拢过来,想伸手触摸沾沾喜气,被壮汉转身护住)
秦孝公:(脸色陡变,佯装生气)逆臣商鞅,你可知罪
(右手食指指点商鞅)
商鞅:(匆忙跪下,颔首)微臣知罪!
秦孝公:一介流民,如丧家之犬,看在你精通法学,寡人不弃,封你商地,委以重用,责令你颁布新法,改革图强,你却在此一掷千金,慷国家之慨,居心何在从实招来!
商鞅:微臣知罪!草民流亡于秦,无德无能,主公不弃,结为雷电之交。为报答这份知遇之恩,草民夜不能寐,思来想去,痛下决心:押上身家性命,也要锐意改革,打造强秦,成就霸业,不枉男子汉天地之间走一遭,更不枉明主贤君的浩荡厚意。(大有以死报国之悲壮)
秦孝公:(困惑不解)哦——这话有点耸人听闻了!为寡人革新变法,竟然需搭上身家性命!妖言惑众,罪该万死!(气愤)
商鞅:(毅然起身,慷慨悲壮)大丈夫死有何惧!“碎尸政坛君莫笑,古来革新谁善终”。吴起变法,楚国势富强,楚悼王尸骨未寒,吴起就被乱箭穿心。这悲惨的一幕,在微臣脑海里时时浮现。要么甘心平庸保全身家性命,要么锐意改革押上身家性命。这道二选一的选择题困扰了微臣好多个不眠之夜!(声音哽咽,眼含泪花)既然承诺为大秦王朝改革图强,身家性命早已抛到脑后。(视死如归状)
旁白:商鞅不幸言中,岂不知,自己死得惨烈比吴起有过之而无不及。秦孝公死后,太子驷即位,即秦惠文王。公孙贾、公子虔为报私仇,诬陷商鞅图谋造反,商鞅被杀,尸被车裂,诛灭全族。但他的法治思想却流传后世,影响深远。
其实,秦孝公比谁都清楚商鞅的处境,也似乎预感到他未来的命运,但,必须安抚他,为我所用。同时,也着实被他的大无畏深深折服。
秦孝公:(上前,抱住商鞅,拍着后背,沉默良久)寡人果然没有看错,爱卿真丈夫也!得爱卿实乃我大秦之福分,是上苍对寡人的眷顾啊!(孝公、商鞅皆哽咽)爱卿不必伤感,不要拿历史的个案以及虚拟的场景恐吓自己,没你想象的那么可怕。再说了,大丈夫如果畏手畏脚、瞻前顾后,还能干出一番事业吗比如寡人吧,简直压力山大。周围尽是虎狼之邦,说不定何时,项上人头就会被刺客拿去邀功受赏;说不准哪一天,就会城破人亡。若整天杞人忧天,寡人这一国之主还能干下去吗一切尽有寡人做主,爱卿只管放心大胆去施展吧。(两人相拥落泪)
商鞅:(拭泪,坚毅)改革没有回头箭!微臣既然心意已决,脑海的字典里就不再有“怕”字了!暗流涌动也好,劈面刀枪也罢,对微臣都构不成威胁。
秦孝公:(作暂停手势)打住,别再讲那些丧气的话了。寡人尚有一事不明:买取百姓的信任无可厚非,但有必要如此大手笔,一掷千金吗(质疑。壮汉紧张,倒吸一口冷气,护着金锭。市民斜视、冷笑)
商鞅:微臣认为,法治无外乎四个字:重奖;酷刑。奖罚的目的都是让人疼,而且必须是切肤之痛,决不可隔靴挠痒。倘若把木棒搬到北门,只奖豆腐一斤,或许有人也会搬,但未参与搬运的绝不会有切肤之痛。因为一斤豆腐无关疼痒,吃了它,明天就会化为粪土,照样还需为一日三餐去奔波。吃和不吃,还有什么人生意义吗这样的法律条文,还会有人踊跃践行吗而这五十金,是平常百姓人家几代人都难以企及的天文数字。今天,由于一念之差,与这五十金失之交臂的,相信,不但今晚回家睡不着觉,而且他们一生都将难以摆脱这场噩梦的纠缠,必定悔恨终生。若有下一次机会,他们还会迟疑不决,不去行动吗重奖,就是要给错失重奖机会的人烙上切肤之痛,以惩戒其怯懦、其怠慢、其惰性。
秦孝公:(面有喜色)好,精辟!(壮汉这才歇了一口气,得意。市民们表情凝重,若有所思)
秦孝公:(微笑)要给法学家定罪,实属不易!(摇头)爱卿既然执法就应该懂法,说说自己到底何罪之有
商鞅:(踱来踱去,扳倒左手拇指数落起罪状来)罪状一:连日不上早朝;罪状二:私自到库房支出金锭数额巨大;罪状三:挥霍无度,一掷千金;罪状四:为大秦王朝解除信任危机;罪状五:——
(语速极快,表情肃然,不苟言笑)
公子虔:(太子驷之傅,上前,打断商鞅陈述,拔出半截宝剑)大胆狂徒,休得无礼!
秦孝公:(撩起右手,阻止公子虔)商鞅听令。
商鞅:(碎步跑至孝公近前,跪地)臣在。
秦孝公:寡人原本要派人捉拿你,但转念一想,还是亲临现场一探究竟为好。刚才,在门后,听到爱卿那番慷慨陈词,好不感动!若不是亲眼所见,亲耳所闻,怕真会错杀了爱卿。看在你认罪态度较为诚恳,特别是,看在第四条罪状的份上,寡人就赦免你无罪。死罪可免,活罪难饶。尽快出台新法令,昭示天下。
商鞅:(欲叩拜,被秦孝公架起)谢主隆恩!新法令罪臣已起草完毕,其中“奖励耕织与战斗”等条款,怕由于百姓对朝廷的不信任,导致执行力大跌。无奈之下,想出“立木取信”这下策,旨在挽救朝廷信任危机,还法规、法令之神圣、之权威。但罪臣还有一顾虑,不知当讲不当讲
秦孝公:但说无妨。
商鞅:来自百姓的信任危机相对好解除,但源自上层社会的阻挠必定很棘手。特别是,新法令中,“官职大小和爵位高低,要按照军功业绩来授予;贵族当中,没有军功的,不再授予爵位”,这样的条款,无疑,会危及上层人士的利益,执行起来不会那么顺畅吧!(面带难色)
秦孝公:爱卿不必顾虑。来人!把北门那根木棒呈上来。(指向北门)
(侍卫跑去取棍,双手递给孝公。孝公左手持棍,立在地上)
众臣、子民们听令:都给寡人看清楚啦!立在寡人手里的是什么说!(七嘴八舌道:棍子、棒子、杆子、木头)胡说!掌嘴。(纷纷左右开弓,掴起嘴巴)寡人要严肃地告诉大家:立在这里的是诚信,是法治,商鞅爱卿为大秦王朝树立起法治的标杆,有法必依,执法必严,上至国君,下至黎民百姓,必须以此标杆为参照,有令则行,无令则止。像这位壮士勇于践行者,重奖;像早朝公孙贾诬陷忠良者,严惩。(公孙贾两腿瑟瑟发抖,面如土色)侍卫听令:(在——)接棍。(秦孝公把手中棍掷向侍卫,侍卫一个闪手接住)把公孙贾拖上来,棍杖伺候,给寡人抽打到此棍打折、打烂为止,以儆效尤。(是——)
商鞅:启禀主公,刑罚要酷,才能对以身试法者起到震慑的作用,要让受刑者谈刑色变,让切肤之痛唤醒良知,这才是刑罚真正意义所在。
秦孝公:好,就由爱卿主持行刑。
商鞅:遵旨。(整理衣冠,大义凛然)来人,(仆役:在——)准备一盆热水,放入足量的食盐和辣椒粉,打一棍,浇上一瓢。(仆役:是—)
旁白:噼里啪啦——(主公饶命,罪臣知错!罪臣知错——)
一会儿工夫,木棍和屁股皆如烂泥,(准备西红柿和棉花,制造屁股被打烂时特技效果)摊在街头,摊在光天化日之下。
商鞅行刑手段极为残酷,后来公孙贾、公子虔纵容太子驷犯法,分别被处以黥(qing二声)刑和劓(yi四声)刑,即:在脸上刺字和挖掉鼻梁。酷刑的确起到了震慑作用,但也埋下了仇恨的种子。
(众人惊愕,不敢出声)
秦孝公:刑部听令:(刑部官员:在——)限期三天,用上好玉石制作一条打狗棍,交给商鞅爱卿掌管,上可棒打国君,下可棒击百姓,打醒那些执迷不悟者,看看谁还敢在依法治国的道路上狂吠不止,阻挠前行。
(刑部官员:遵旨——)
(众人齐呼:我主英明——我主英明——)
大屏幕:(切换)长城巍峨,江山多娇。(音乐起)
(孝公、商鞅在群臣、百姓的簇拥下,并肩携手,指点江山)
秦孝公:(左手指向远方,右手握商鞅左手)江山如此多娇,
商鞅:(右手握棍前伸)引无数英雄竞折腰。(旁白起)
大臣、百姓:(合诵)惜秦皇汉武,略输文采;唐宗宋祖,骚逊风骚;一代天骄,成吉思汗,只识弯弓射大雕。(旁白进行中,小声)
旁白:法治,就是治病:用重金治百姓心灵;用棍棒治官吏头脑。
秦朝的商鞅变法,在诚信的铺垫下,在打狗棍的威力下,政令实施比较顺畅。新法推行十年后,秦国出现路不拾遗、山无盗贼的太平景象。百姓勇于为国而战,国力军力迅猛增强,一跃,居于战国七雄的霸主地位。
全体合:俱往矣,数风流人物,还看今朝!(旁白结束时,大声。保持造型三秒,音乐声渐大)
(在音乐声中,谢幕)
角色统计
主要演员(2人):秦孝公、商鞅。
次要演员(9人):公孙贾、公子虔、市民1、市民2、市民3、市民4、小伙子、侍卫、仆役。
群众演员(4人):大臣4人(其中1人扮演刑部官员)。
幕后道白:1人(不出场)
注:上场人数15人,旁白1人。
道具准备
演员服饰:15套(君主1套、文臣4套、武将4套、仆役1套、市民5套:2个中年壮汉、1位老头、1位老太太、1位年轻人) 官员手持的笏(竹片、木片):6个。 佩剑1把,佩刀1把。 软榻1张。 告示揭示板1张。 木棒1根。(特制:易打断、打碎) 酒壶1只,酒杯1个,花生米1盘。 桌子1张。 红缎1块。 金锭5枚(长方体木棍,用金纸包裹)。 水盆1个,瓢1个,清水半盆,食盐、辣椒粉若干。 西红柿、棉花若干、特制纸袋一个、塑料薄膜一块。 打狗棍1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