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集
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。
县城的农贸市场。
五月的一个早上。
李家仁,一个二十多岁的农民,蹲在市场的一角,面前放着装化肥的蛇皮袋,里面装着茶叶,边上是杆小称。他眼睛警惕地四处观望着。
东面有二个市场管理人员朝他这边走来。
李家仁,一手摸向蛇皮袋,一手摸着称。见两管理员看自己,他拎起袋子就跑,两管理员在后面紧追。
“站住!”
李家仁跑进街巷中,两人仍在追。李家仁拐进另一条小巷。
两管理人员分成两成两路。
李家仁仍在跑,后面一管理员追得气惴惴嘘嘘。
眼看就要再拐一个巷口时,另一管理人员迎面堵着。
李家仁瘫滩坐在地上,失望地喘着粗气。
村小学。
王长河在给三年级学生上课。
黑板上写着“峨桥 峨桥本是山顶我,并非水边戏水鹅,不怪官人写白字,只怨笔插石灰箩。”
王长河: “我们峨桥的峨是山字边加个我字,古字是山字头,下边一个我字。从前,有个当官的,从长江坐船去皖南游玩,路过漳河边的我们小镇,这个官家好写字,喜欢表现自己,就写下鹅桥两个大字,他把峨桥的峨写成了鹅桥,闹了个大笑话,镇上一个老先生,就作了这首打油条油诗,讽刺讽刺他。下面跟我读一遍。峨桥本是山顶我,”
“峨桥本是山顶我,”
“并非水边戏水鹅,”
“并非水边戏水鹅,”
“不怪官人写白字,”
“不怪官人写白字,”
“只怨笔插石灰箩。”
“只怨笔插石灰箩。”
……
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急惚惚走来,在教室窗边向王招招手。
王长河打开教室门:“三娘,有事”
老妇人是李家仁的母亲:“二孬子被逮了。”
王长河:“不急不急,你慢慢说。”
老妇人:“刚才,村里给我家带信,说二孬子被县里逮了,说卖茶叶是投机倒把,他哥哥又不在家,听你妈说县里你有熟人,想请你去说说情。”
王长河:“是一个同学的旁边哥哥,在县委当秘书,不知道他愿不愿意”
老妇人着急着:“哎哟,你帮我做点好事,找找他。”
王长河:“你不着急,我去试试,我跟桂老师请个假。”
县委办公室。
一小干事将王长河领进丁涌办公室:“他和领导在开会,你在这坐会,我去帮你叫他。”
王长河:“谢谢。”
一会,丁涌进门:“王老师,你好,最近又收集了些什么故事”
“没有啊。今天找你,是为李家仁的事,听讲县里抓了他”
“李家仁就是卖茶叶的……你坐,坐,喝水。”丁涌为王长河倒了杯水。
“对,就是二孬子,今天在农贸市场被抓了。”王长河递了根烟给丁涌后,坐下。
“这个事,县领导已经知道了,刚才几个书记正在碰头,研究这个事。”
王长河心里一紧。县领导都知道了。这下麻烦大了。
“前几天,县里学习了中央领导关于芜湖傻子的讲话,要解放思想,要搞多种经营。”
王长河欲言又止。
“县里已经在想方设法抓经济,让大家富裕起来,最近,搞了个万元户工程。”
王长河:“我们乡里是穷圩区,又没有矿山,又没有山场,光靠田里长得的东西,怎么也搞不到万元户啊。”
“是啊!”
王长河紧接着:“丁秘书,我今天来,是想请你帮帮忙,说说情,把李家仁放了。”
丁涌笑了:“哦,要在过去可能是个麻烦事,这个李家仁,可能赶上好时光了。你先在这坐着,我去会议室,我在做会议记录,你就在这等结果。”,说完起身出去去了。
王长河在焦急等待中……
田野里。
油菜籽收获良节,农民们都在田里忙碌着。张红菱在收割,她父母在塑料布铺成的地上脱着粒。一村民路过:“红菱,老桂叔叫你到村部去一下。”
“什么事”
“不知道,好事吧。”村民笑笑。
母亲“你去吧,快点回来”。
县委办公室。
丁涌进门:“散会了。”
“怎么样”王长河急忙问。
丁涌整理着书桌:“结果不错,准备放人,你回去后对二孬子说,让他好好做生意,遵纪守法,早日做个万元户。领导还说,他当上万元户,书记去给他发奖。”
“好,好。还有啊”王说。
“还有什么”
“最好,在峨桥农贸市场允许摆茶叶,我们那附近做茶叶的有上千人,没地方去卖,都到处地去穿街走巷跑。”
“这个,我跟书记汇报。你先去工商所吧。”
“那我走了,什么时候去峨桥走走”
“有机会一定去,我还想看你收集的民间故事呢!”
农贸市场管理办公室。
所长:“称你带走,茶叶留下,今天算你走运了。”
李家仁舍不得放下蛇皮袋,王长河夺下袋子,放在所长面前“不好意思。”拉着李家仁:“快走吧。”
出了门,李家仁嘴里咕噜着:“可惜了我那二十多斤黄山毛尖了。”
“快回家”
“就当倒猪槽里了。”
“走快点”
“可惜了两百多快啊。”
“你有完没完,跟他们你能讲出理吗,回去跟你慢慢说。”
王村村部。
村里几个村干部都在。老桂叔对大家说:“爱兰年纪大了要退了,镇里要我们在村里找个人接替她,要求最好是在初中毕业生中找,人要聪明,贤惠,大方,能拿得出去。我想来想去,村里符合条件的,就只有红菱了。我也给镇里推荐了,镇里让我们先考察考察,征求一下本人意见。你们看呢”
“没意见”
“红菱是个好姑娘,有善心”
“人家还没有结婚,结婚了,嫁到外村怎么办”
“人家有人了。”
“谁家的”
“不知道,二十二三岁了,还没人家”
“听说她相中了塘口的王家扁头。”
“出嫁了再讲出嫁后的话。”
“一会她来了,爱兰先跟她说说。”
大家七嘴八舌着。
河埂上。
王长河在前面低着头走着,边走边笑起来:“芜湖有个傻子,峨桥有个孬子”
“什么傻子孬子”李家仁问。
王长河没有回答。“县里领导让我给你带个话,叫你快快发起来,早日当个万元户,县领导来给你发奖”
“真的吗”李家仁瞪大了小眼。
“当然是真的,我还胡你”
李家仁心情好了起来。
王村村部。
老桂叔和爱兰在门口贴着计划生育宣传画。
“老桂叔,你找我”红菱走了过来。
“红菱啊,你爱兰娘娘有话跟你说,你们进屋谈吧。”
屋里。
爱兰:“丫头,村里缺人,你老桂叔想到了你。”
红菱:“做什么当干部”
爱兰笑笑:“做妇女主任。主要搞计划生育。将来计划生育要走上正轨,要文化高的,我们村就你是高中生,选中了你。”
“高中没毕业,高二就没学了,我能做得了吗”
“慢慢学嘛,哪有什么事天生就会的。你愿不愿意”
红菱低头没作声。
“将来你结婚,嫁出去了,嫁本村,就继续干,嫁外村了,镇里帮你调整。”爱兰继续着。
“我没意见,你和我父母说说,看他们同不同意。”
屋外。
老桂叔刷着宣传画。王长河李家仁走了过来。
李家仁看着老桂刷的宣传画上的少妇奶着孩子:“老支书没事,又在和尚打道士,把媳妇孙子贴墙了。”
老桂叔:“二孬子就是二孬子,狗嘴里就是吐不出象牙来。长河,去县城了”
“还不就是为他嘛。”
“怎么了”老桂叔问。
“他在县城卖茶叶被扣了,三娘要我为他去求人。”
“他们没为难你吧还好,总算把人捞回来了。”
“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,他们说是他遇上好时代了。”
爱兰和红菱从屋里出来。她俩和王长河李家仁打着招呼。
红菱对长河:“长河哥。”
李家仁对红菱:“红菱妹子也在,红菱,上次跟你说的,跟我出去卖茶叶,想好了吗”
“不去。”
“不要不好意思嘛,不要怕嘛,要不,你给我做老婆,别人就说不出什么了。”
老桂叔“你尽想好事,你看看保大圩十里八村谁家姑娘愿嫁给你。你啊,明天你自己上山里捉一个吧。”
众人大笑。
“干什么非要去山里找一个”李家仁不解。
红菱抿眼一笑:“山里猴子多嘛。”
李家仁自嘲地挤挤眼“啊!”。
第二集
八十年代末。
五月的皖南山区,万山翠绿。
一辆公共汽车在盘山公路上行驶。汽车停停走走,乘客上上下下,最后车在石坑村停下来,从车上走下最后一男一女两个人,男的是外来采购茶叶的商人李家仁,女的是本村的印山菊。
李家仁问女的:“妹子,问一下,花溪村怎么走”
印山菊:“干什么”
李家仁“我来找个人,叫印山竹”
印山菊婉尔一笑,“找他做什么”
“我们是朋友,我来他家买茶叶”
印山菊楞了一下,“跟我走吧。”
李家仁跟着印山菊走在山路上,李家仁满嘴跑火车的本事出来了。
“你们山里好到是好,就是人少,十里看不到人家。”
印山菊不作声。
“你们山美,水美,人更美,你就像画里画的。”
印山菊喜滋滋地。
“妹子,你多大了”
印山菊用眼腕了李家仁,没回答。
“二十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”
印山菊在小桥山跺了跺着脚上的尘土。
“找了相好的吗”
“你话痨。”
“要是还没找,跟我……”
印山菊转身,双眼直视李家仁。
李家仁本想说,跟他做老婆,见她不高兴,忙改了口:“跟我到峨桥做茶叶生意。我们峨桥茶市,每天成千上万人做茶叶,最缺的就是你们这茶叶,你们到处是茶叶,运到峨桥就是钱。我们那里的小姑娘小妇女都会踢球。”
“踢什么球”印山菊开始有兴趣。
见她感兴趣,李家仁更来了精神:“就是从茶市人少的东头兑茶叶到西头人多的地方卖,这就叫踢球,都能赚钱。有的一个春季赚的能上千。”
“这么能赚钱”印山菊惊讶了。
“那当然了。还有一对姐妹俩,将茶叶搞到云南,赚来的钱还不认识,人家说是外国钱,是泰国钱。”
“你就吹吧。”
“是真的,我不诓你。不信,你到峨桥去看看。”
在一屋前,见一人正在整理茶园,李家仁眼一亮“山竹”
印山菊:“哥,这个人找你”
“你们……”,李家仁惊讶着。
印山竹:“我妹子。”
王长河的家。
暮色中,王长河犁完菜籽田后,在家门前的水塘边洗着腿上的污泥。屋内,坐在摇篮边的文秀,忙起身去厨房准备饭菜。王长河进屋,看了一眼摇篮中熟睡的儿子德康,问文秀:“你药吃了吗”
“熬在罐里,一会吃。你吃饭吧。”
“我歇会,你先吃药。”
文秀从罐中倒着药汤。“药又快没了,就剩两付了”
“哦”坐在桌边的王长河邹了邹眉,叹了口气。
“我这病要拖累你了。”病怏怏的文秀看出了他的心思。
“尽瞎说,吃饭吧。”王长河端起碗。
张红菱家。
15瓦昏暗的灯光下,父亲一双脚插在脚盆里,嘴上抽着烟杆,母亲在竹篮中捡着豆种里的杂物,红菱收拾着桌上的碗筷。
张母亲:“你二娘帮着在洲上找了个人家,就弟兄一个,家里种棉花,有三间瓦屋。”
红菱:“不嫁”
张父“唉”了一声。
张母:“你都这么大了,再不嫁,门口人讲闲话”
红菱:“我走了你们连个挑吃水的都没人嘛”
张母:“那你总要嫁人啊。”
红菱:“就在门口找一个呗”
张母:“门口没有好人家了。”
红菱脸红红地:“王家三德子不是挺老实嘛。”
张母:“那个闷头驴子,一天到晚就晓得忙他那口塘,屁都撞不响一个。”
红菱不高兴地:“你又不是找个说书的,整天给你说书。”
皖南,印山竹家,晚。
印的父亲在另一房间,烤着茶叶,母亲当着下手。
堂屋的桌上,印山竹和李家仁对饮着,印山菊跑进跑出。
“上个月,我跑了趟四川山里,和你们这里差不多,许多茶叶没人跑,茶搞不出来,只靠供销社收。”
“供销还要压级压价。”
“是啊,我们那现在好了,放开了,县里给峨桥政策,允许茶叶在农贸市场里摆摊,不用像过去,被工商追得屁直脱的。”
印山菊吃吃笑。
“我们那现在人太多,茶叶多得摆到路上,人都走不过来。你上次在火车上说,有空去峨桥看看,这次跟我一块去吧”
“好,我也实在想去,可一直走不开,喝。”
“我也想去,哥,带我一个。”
“你去干什么”印山竹酒有点多。
“对,对,山菊妹子也去,你把茶叶拉到峨桥,山菊妹子卖,这还真是个好办法。”李家仁紧接着。
山竹面有难色。
“以后,你有钱了,再在峨桥卖套房子,给山菊妹子住。再不中,山菊就嫁到峨桥。”李家仁舌头有点发硬了。
“以后再说。”
“哥,先去看看嘛。”
“你真想去”醉眼朦胧。
“对,先去看看。”李家怪怪地傻笑。
王长河的家,晚。
桌上,王长河放下碗。“文秀,和你说过事,我已想了很久了。”
“什么事”
“我也想做茶叶生意。”
“民师不当了”
“当老师,工资太少了,现在家里又多了口人,日子越来越紧了。西村头李家老二卖茶叶,一年就把新房子盖起来了。”
“你自己想好了”
“等赚点钱,把这房子修下,也好给你卖点好药。”
“你又不会做生意。”
“我先跟李老二后面跑跑看,让他带带。”
“你哪来本钱呢”
“现在,我只是有这个想法,先跟你说说。真要做茶叶生意再想办法。”
“这样也好,你先跟家仁说说,真到了那天,我去我娘家,找三个哥哥借点。”
“真难啊,我也真不想放了民师这块啊。”
“你可要想好了。该放下就得放下,不要后悔,没有后悔药哟。”
“让我再想想。”
张红菱家。
等红菱去厨房洗碗,张母凑近张父,小声地:“这丫头怕是相中了扁头了”
张父:“丫头说的是。”
“什么是是扁头闷头驴老实”
“就嫁门口,等我们老了,好有个照应。”
张母叹了口气。“那你去找下他嗲,探探口气,他妈那嘴像八哥子,要是不成,满村人都晓得。”
峨桥农贸市场。
李家仁和印山竹兄妹俩从峨桥汽车站下车,一人背着一个大的蛇皮袋茶叶直接进了市场。市场里茶滩早已满了,有的茶滩摆上了过境公路两边。三人在一处稍宽松点的人群中停了下来,扒开袋口,李家仁就嚷开了:“黄山茶,黄山茶,刚到的黄山茶。”
鲁新圩从他们身边走过:“花子,双跑了趟山里”
李家仁:“刚从皖南回来。”指着印山菊兄妹俩,“这是我婊妹,这是我婊哥,刚,来买黄山茶叶。”
鲁新圩抓起一把茶叶,在鼻尖前闻闻:“好茶,好茶。”,接过李家仁递过的烟:“你们忙,我再到别处转转。”
印山菊对李家仁:“他们怎么叫你花子,你讨过饭”
“我们这里,有叫花子的、有叫傻子的、有叫孬子的、有叫呆子的,有叫疯子的,叫什么的都有,你再蹲两天,就晓得市场上没一个正形人。”
印山菊笑道:“直怪。”
一对茶商父子在摊前看了看茶,父亲:“真是黄山毛峰”
李家仁:“当然,他们俩刚从黄山来的,还有假。”
茶商笑:“你花子讲的,不能全信。”
印山竹笑笑:“是的,我们家住黄山,歙县人。”
父亲:“给我称二十斤。”
印山竹忽然想起什么,对李家仁:“坏了,忘带称了。”
“没事,我去借个称来。”不一会,李家仁借来了称。
“开张了。”印山菊喜滋滋地数着钱。
张红菱家。
张父对张母:“昨天,我侧面问了扁头他嗲。”
张母急功地:“他说什么了”
张父:“他说好像没有找,他也搞不清楚扁头的事,要问他家桂英。”
张母:“我就晓得你问不出个好歹来。要不,你去问下他扁头堂哥。”
张父:“问长河啊”
张母:“是啊。他们王家,就长河明白事理。”
张父:“你自己不能去问啊”
张母:“你树叶子掉下来都怕头打通了,什么事都怕烦神。”
张红菱正好从外面进来:“你们什么事烦神”
张母:“什么事还不是你的事。”
红菱:“人什么事”
张母:“给你找婆家,昨天,你嗲去了王家问了。”
红菱:“我不找。”
张母:“这次是你愿意的人家。”
红菱:“谁啊”
张母:“就你讲的王家,你嗲没问出来,过天把,我问问他堂哥长河。”
“哦。”红菱并没有感到喜悦。她清楚自己是个独生女,为了照顾父母亲,婚事就只能在附近找。她一开始相中了当教师的长河,在她内心,她喜欢长河,小时候就喜欢,只要见到他就心情悦快。可这事又不好自己开口。就在长河结婚的那天晚上,她躲在被子里大哭了一场。现在真到了决定终身大事时,她心中还真有一丝隐隐地痛。
李家仁的家,傍晚。
斩新的三间瓦房的堂屋角落里,放着几麻包茶叶,门前的稻场上十分干净。李家仁在给印氏兄妹介绍着:“这房子是去年冬天建的,我和我妈住,老大在隔壁,他带着大儿子也在做茶叶生意。“
三人走到院内晒场。“这房子在你们村里好显眼。”,印山竹赞道。
“比一般的要好些。”李家仁得意道。
王长河放完学,从院前经过。见院里李家仁等,便停了脚。
“长河”,李家仁对印氏二人:“这是我们村的教书先生。”
王长河与印山竹握了握手,打着招呼:“来客人了。”
“他们是我黄山朋友,来买茶叶。”
“噢,家仁,一会我找你有个事。”
“中。你不走了,陪我朋友喝两杯”李家仁邀请着。
“好,我先回家,一会过来。”说着走了。
李家仁母亲在屋里喊到:“你们准备吃饭吧。”
李家仁:“等等老大和长河。”对印氏兄妹,“我们进去坐吧。”
王长河家。
王长河在厨房为文秀煮着中药。他对学堂屋里的方秀:“一会,你自己吃,我去家仁家吃饭。他来了两个黄山朋友,叫我去陪他们,我正好也要找家仁,顺便说说做茶叶生意的事。”
“你真想好了。”文秀进厨房说。
王长河苦笑:“不是想好了,是生活所迫啊。”
李家仁家。
李家仁和哥哥家发、印氏兄妹坐在桌前,桌上摆着丰盛的菜肴。
李家发对印山竹:“大哥这次来,多住几天。明天我陪你逛逛。”
印山竹:“明天就走,家里确实有事脱不开,下次再来,以后有机会。”
李粗仁:“山菊,妹子你不走,明天,我捡个房间给你,就住下来,住我家也方便,老娘给你做饭。山竹,妹子住我家,你放心吧”
印山竹:“嗯,她等茶叶买完了,就回去。”
印山菊:“哥,你这次回得急,等我回家时,带点这里土特产。”
印山竹瞪了妹九三学社一眼,嘴上“嗯、嗯”着。
王长河进来:“不好意思,让你们久等了。”
李长发笑着:“就等你老先生开席。”
李家仁给每人斟满了酒:“边吃边聊。”
峨桥汽车站。
李家仁和印山菊送印山竹回皖南。
“家仁,我把山菊托付给你了,等茶买完了就让她回家。”
“你放心,不中就叫她当我的掌柜。”
正在另辆公共汽车上下货的鲁新圩听了,笑了起来:“昨天还是老婊,今天就成掌柜了。”
印山菊对她哥:“哥,你放心吧,他还吃了我”
“走了。”印山竹摇摇手,汽车启动了,远行。
李家仁转身对鲁新圩:“昨天天是老婊,今天是掌柜,过两天就可能是老婆了。”
“花子真能花。”鲁新圩笑着摇摇头。
“老婆,走,回家。”李家仁说着,就要拉印山菊胳膊。
印山菊害羞地红起脸来:“谁是你老婆”
张红菱家门口。
王长河抱着儿子前面走,文秀拎着小布袋子跟在后面。红菱母亲刚在门前塘中洗好衣服,提着提凉子回家,遇上了。
“文秀,出门啊。”
“回趟娘家。”
张母逗着王长河怀里的德康:“乖,乖,你看你家德康,眼睛亮亮的,活像长河。”
王长河笑笑:“不会说话,要不叫他喊你姑奶奶了。”
张母:“长河,跟你说过事。”
王长河:“什么事”
红菱过来接过母亲手中的提凉子:“长河哥,嫂子。”
张母:“嗯,嗯,还是晚上去你家说吧,一句两句说不清。”
王长河:“也好,我一会去镇里有点事。”
“我也要去镇里开会,妈,你自己晒下吧,我和他们一起走。”红菱又将提凉子交给母亲。
“死丫头,你晒了再走不行啊”
“我帮他们抱毛毛。”红菱从长河手中接过德康。
走远了几步,长河问红菱“你妈要跟我说什么”
红菱脸一红:“不晓得。”
文秀见她脸色,笑道:“是说你的大事吧”
红菱不作声。
文秀:“叫长河帮你找一个好的你该找人家了。”
(未完,待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