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 外 戒毒所外
程强从戒毒所里走了出去。
紧接着,一位穿着红色志愿者服装的年轻义工跟着程强走了出来。
戒毒所前,年轻义工交给程强一张红色的名片,特写“xx公益”。
志愿者:“程先生,你在外面要是有什么困难,就找公益组织,他们会帮助你的!”
程强一副谦虚的表情,哈着腰,双手接过名片,对志愿者:“好好!谢谢你哈!”
志愿者挥手与程强告别,转身进了戒毒所的大门。
“砰”的一声,戒毒所门关上了。
程强脸上佯装的笑容突然变成了不屑,他将名片随手一窝,扔到了地上,转身离开。
闪回:
2年前,家中。
地上一滩血,混着泥巴。
程强躺在土屋的地上,手里拿着一把菜刀,翻滚,他的毒瘾发作了。
程强躺在地上大喊:“杀了我!快杀了我!求求你们了!”
6岁的静静在墙角蹲着瑟瑟发抖的嚎啕大哭。
奶奶胳膊上还带着孝,哭着对静静:“看着你爹,别让他自杀!我去隔壁你婶子家打个电话!”
闪回:
2年前,静静婶子家。
奶奶手里拿着电话听筒:“110吗我求求你们抓我儿子去吧!我求求你们了,他吸毒!你们救救他啊……”
日 内 农村某处破旧的矮平房
阴暗潮湿的环境。
一个老太太躺在床上,老太太不停的咳嗽。
床头上堆满了药。
八岁的静静走了进来,她穿着脏兮兮的校服,带着红领巾,梳着乱糟糟的头发。提着破旧的暖壶,拿着一个杯子走了进来。
静静走到奶奶床前,给奶奶倒了一杯温水,用嘴试了试温度,把杯子和一把药递给了奶奶。
奶奶费力的坐直了半个身子,喝水。
镜头扫过床头的橱柜上,上面一个镜框,放着一张黑白遗照,遗照上是静静的爷爷。
奶奶对静静:“去村口迎迎你爸,你婶子说,你爸这两天就回来了!”
静静点点头。
日 外 农村村口
一处大柳树下面。
静静拿着课本,蹲在一块大石头上写作业,她心不在焉,时而抬头望望前方。
一个跨着篮子的妇女路过村口,看见静静:“静子,你在这写作业干啥呢”
静静平静的:“我奶奶说我爸爸今天回来,让我来村口接接他!”
妇女一惊,看看后方,同情的对静静:“哎哟,倒霉的孩子,还不跟住在孤儿院过的好!”
静静:“我又不是孤儿,我有爸爸,有奶奶!”
妇女一脸同情的:“那你爹以后再吸毒咋办那些吸毒的人啊,有瘾啊!”
静静眼里含着泪,打断的:“我爸不会再吸毒的,不会再吸毒的,我相信我爸!”
妇女看静静情绪激动,不再多言,唉声叹气的走了。
不一会儿,程强出现在村口,静静正低头看书,程强看着了静静,心里一喜:“静静……”
静静抬起头也看见了爸爸,静静害怕的拿起课本,慌忙地往家的方向跑去,就像躲避坏人一般。
闪回:
两年前。
日 外 村口
程强拉着静静和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村口。
静静拉着爸爸的手,一个劲儿的哭泣。
程强和陌生男子交涉:“养了六年,光吃饭也花了好几万了吧我要你2万块钱,真不多!”
陌生男人打量着静静:“太大了,有记性了!这要是卖出去再跑了!我就出1万5,你爱卖不卖
静静忽然嚎啕大哭:“爸爸,求求你,别卖了我!我以后出去捡垃圾吃,不吃家里的饭了还不行吗”
程强打断的:“你给我闭嘴!”
程强打着哈欠,有些犯毒瘾,他焦急的对男子:“行,快给我钱,1万5就1万5。”
这时候,静静爷爷奶奶快步赶到了村口。
爷爷:“混账玩意,你卖了你自己吧!不许卖我的静静!”
程强不耐烦的:“要有人要我,卖了我也行!”
奶奶:“你要是卖了我孙女,我就死给你看!”
程强:“你上一边死去,别挡着我!”
人贩子:“到底卖啊还是不卖”
爷爷随地捡起一块板砖,对人贩子:“你敢动我孙女,我砸不死你,我也让警察抓你!”
人贩子:“老不死的,你说啥”
爷爷情绪激动,刚要说话,突然倒地不醒。同时,程强也口吐白沫,倒在地上发抖不已。
静静:“爷爷,爷爷。”
奶奶:“老头子,老头子!”
警车声。
日 内 家中卧室
奶奶躺在病床上。
开门声。
静静飞快的跑回来了。
奶奶:“你爹呢咋就你自己回来了”
静静看着门口,吓得躲在奶奶身边,不再说话。
程强快步跑了进来。
程强走到病床前,看着病床上的老母亲,神情激动。
老太太“哇”的一声就哭了出来。
程强的眼眶也红了起来。
静静看着爸爸和奶奶,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。
奶奶哭着:“你个……不孝子……你爹是被你活活害死的啊……你快去给他上柱香,和他说你回来了……”
程强哭着拿起母亲早已准备好的香火,向柜子上父亲的遗照祭拜,他跪在柜子下面,低头不语。
奶奶:“要不是你偷你爹做手术的钱去吸毒,你爹也不会做不起手术活活疼死啊!”
程强一句话不说。
静静对程强:“你吃面条吗咱们下面条吃吧”
程强没说话,静静转身离开。
闪回:
日 内 医院办公室
奶奶坐在医生办公室里。
医生:“你家老头情况非常危机,手术费2万块钱,今天交一下,晚上咱们做手术。”
奶奶一脸错愕。
日 内 家中
奶奶从床底下拿出一个铁盒子。
奶奶打开盒子,把盒子里的钱倒在床上。
几张一百元,剩下的全是零钱。
奶奶坐在床边发呆,落泪。
程强冲了进来。
程强捡到了钱,眼里露出了异样的光芒。程强冲到床边。把床上的钱往口袋里装。
奶奶拼命的夺,被程强推到了地上。
奶奶:“强子啊,那是你爹救命的手术钱啊!咱家连1000块钱都没有,医生说让拿两万!你别拿你爹的救命钱啊!”
程强:“这点钱又不能救命!我先拿去享受一下啊!你别管了!晚上我找个朋友,帮我卖个肾,三十万!够给我爹做好几次手术的了!”
说着,程强乐呵呵的出去了。
闪回:
日 内 一个麻将馆的包间里
程强和一名男子坐在包间里舒服的吸毒。
程强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。
程强:“大爷我终于舒坦了一次!那啥,丛子,拜托你个事情呗!”
张丛:“强哥,你说啥事”
程强:“你上次不是说认识黑市上买器官的吗那啥你帮我联系一下,我待卖个肾!今晚就卖,先给定金!我爹在医院躺着急需手术费呢!”
张丛吃惊的:“啥”
程强:“那啥,好处费你放心!到时候给你1万!”
张丛冷笑:“强哥,你别闹了!人家要肾,要的是健康的肾!你这一检测就知道你吸毒了!你这免费送,人家都够呛要!”
程强呼啦一下站了起来,他吃惊的:“你说啥”
张丛还没反应过来,程强拔腿就往屋外跑去。
闪回:日 内 医院内
医生办公室内。
程强跪在医生身边:“医生,我求求你了!救救我爹行吗我去打工,给你当牛做马,肯定还给你们手术费!求求你们了……求求你们了。”
医生挣脱开程强拉着袖子的手,摆摆手。
闪回:日 外 一座坟前
程强跪在坟前,一个人在哭。
日 内 灶房
凌乱的厨房里。
静静从柜子里拿出了一碟长毛的咸菜,放到一盆清水里洗。
日 内 卧室内
奶奶坐在床上端着一碗面条吃。
静静和父亲在矮小的圆桌上吃着面条。
程强夹菜,夹起来的咸菜上,他看见了长毛的地方。
程强看着静静吃的津津有味,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日 内 家中
程强喂母亲吃药。
奶奶:“强子啊,也是你和我命好,摊上静静这么个好孩子,你看我瘫痪,这几年要不是静静照顾我,恐怕我早就死了。现在,你出来了!有人照顾她了,我也就不怕我死了,有心事了!你可不能再和以前似的了!”
程强:“妈,你说啥呢!”
奶奶:“你没事就去找个活,别挂挂着我!我在家没事!”
程强:“昂!”
日 外 某酒店后厨
程强站在后厨里,被人推搡着出来了。
日 外 某商店保安科
保安科长对程强:“我们不要有犯罪经历的人,不好意思!”
程强:“你们这是歧视!我可以告你们!”
保安科长:“你去告!也不知道你哪来的脸!”
程强愤怒的握紧了拳头。
日 外 大街上
程强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瞎逛。
一个打扮像社会哥的男子向程强走来。
社会哥:“哟,这不是强哥”
程强端详了社会哥好一会儿,对社会哥:“张丛子”
社会哥:“怎么,哥,你出来了”
程强:“对!”
社会哥:“强哥现在在哪里混”
程强:“找不到工作……”
社会哥:“那强哥要不要去给我看场子”
程强犹豫着。
静静走了过来,她对程强:“爸!”
程强一怔。
静静鼓起勇气:“咱们回家吧!”
程强看看社会哥,被静静拉着走。
社会哥对程强的背影:“强哥要是来,去老地方找我,哥们儿我罩着你!”
静静和程强,相顾无言,默默地走在大街上。
程强:“你咋知道我在这”
静静没说话。
程强:“你没去上学,跟踪我”
静静没说话。
程强:“你为什么不上学”
静静小声地:“我怕你再去吸毒……”
日 内 家中
静静:“爸,你吃啥,我给你做”
程强:“写作业去!我给你做!”
静静开心极了:“吃啥”
程强:“拌面!”
日 外 工地上
程强吃力的推着一辆小推车。
车一滑,程强重重的摔在地上,扭伤了腰部。
闪回:
日 内 戒毒所里
程强被绑在床上,他双眼失神,嘴里被堵着抹布,青筋暴跳,口吐白沫。
闪回:
日 内 戒毒所里
在戒毒所里,程强在一间发泄室打拳,他浑身是汗。
程强抱着头,突然跪在地上,翻滚着。
日 内 家中
程强躺在床上,静静帮父亲热敷。
静静:“爸,你不要再去工地上了!”
程强没有说话。
静静:“爸爸,你做的拌面好好吃,不然我们在村里开个程记面摊”
程强还没说话,奶奶迎合道:“这个好!”
日 外 面摊
程强的面摊开了起来。
一个男子吃完饭对程强:“老板,你的面里有虫子!”
程强:“放屁!有虫子你还喝的这么干净!”
男子:“我不管,你赔我医药费。”
程强:“我先把你打残了再赔给你!”
程强和男子扭打起来。
面摊被弄得乱七八糟。
日 外 村中河边
旖旎的风光。
程强正坐在岸边往自己的腿上绑石头。
闪回 日 内 戒毒所里
程强走到墙前面,使劲的撞墙。
两位义工跑进来,使劲的拉住程强。
日 外 河边
程强慢慢的向河边走去。
突然程强手机响了,程强接电话:“请问你是程强先生吗你的女儿程静静被车撞了,现在很危险,需要你马上来医院给她输血……”
程强慌了:“在哪里,在哪里”
日 外 大街上
车水马龙的大街上,程强狠命奔跑。
日 外 医院外
满头大汗的程强狠命的奔跑着。
日 外 手术室门口
医生正准备进手术室。
程强拦住医生:“医生,我是程静静的爸爸,我的女儿现在怎么样”
医生:“你的女儿失血过多,正在进行抢救!”
程强普通一下,给医生跪下:“医生啊,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儿!七年前,因为我的不孝我失去了我的父亲。我不想再一次因为我的错失去我的女儿了!”
医生:“你起来,别跪着!”
程强:“求求你,把我的血都抽干也行,一定要救我的女儿啊!”
医生:“你快去验血,咱们才能快点救你的女儿!”
日 外 手术室门口
抽完血的程强焦急的等待医生。
医生出来了。
程强焦急的:“怎么样,我的女儿”
医生笑了。
程强长舒一口气,一下晕倒在地。
日 内 医生办公室内
医生和程强面对面坐着。
医生:“你明天得把手术费和住院费交一下。”
程强:“多少钱”
医生:“两万……”
程强惊呆了。
日 内 病房里
虚弱的孩子躺在床上。
程强握着女儿的手。
静静虚弱的:“爸爸……”
日 外 村里某户人家门口
程强挨家挨户的给女儿借钱。
妇女给了程强100块钱,打发程强走了。
这时候,程强的手机突然响了。
程强悲伤的接起电话:“喂……”
电话那边:“你好,是程强先生吗”
程强:“对,我是!”
电话那边:“你好,我是戒毒所得义工,想问一下你目前是否需要接受帮助”
程强一听,眼泪哗的就掉下来了:“你们能救救我的女儿吗”
日 内 医院里
义工和程强站在静静的病床边上。
义工将手里的募捐箱交给了程强。
程强接过钱,泪流满面:“我真的做牛做马也没有办法报答你们……”
义工:“程先生,我们通过静静学校门口的监控已经锁定了肇事逃逸车辆,这两天交警那边就能找到肇事司机!”
程强:“谢谢,谢谢!”
静静虚弱的:“谢谢!”
日 外 某工厂门口
义工带着程强来到工程人事科,人事科长频频点头,程强频频鞠躬。
人事科长与程强握手。
日 外 学校门口
静静一蹦一跳的背着书包过来了。
程强穿着工装,骑着自行车,在静静学校门口等静静。
静静看见爸爸高兴的跑了过来:“爸,第一天上班咋样”
程强笑呵呵的:“好得很!”
静静跳上后车座。
静静:“走,爸爸,我们回家!”
(全剧终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