鲁智深住持大相国寺菜园
微电影剧本
编剧、监制:梁卫山
东京日外
鲁智深自往东京,在路又行了八九日,早望见东京卞梁城。
卞梁城日内
鲁智深进得城来,只见那千门万户,纷纷朱翠交辉;三市六街,济济衣冠聚集。凤阁列九重金玉,龙楼显一派玻璃。鸾笙凤管沸歌台,象板银筝鸣舞榭。满目军民相庆,乐太平丰稔之年;四方商旅交通,聚富贵荣华之地。花街柳陌,众多娇艳名姬;楚馆秦楼,无限风流歌妓。豪门富户呼卢,公子王孙买笑。景物奢华无比并,只疑阆苑与蓬莱。
城中日内
鲁智深看见东京热闹,市井喧哗,不觉得来到了城中心。他就陪个小心,问人道:大祖国寺在何处
街坊人答道:前面州桥便是。
鲁智深提了禅杖便走,早来到寺前,入得山门看时,端的好一座大刹。只见那大刹山门高耸,梵宇清幽。当头敕额字分明,两下金刚形势猛。五间大殿,龙鳞瓦砌碧成行;四壁僧房,龟背磨砖花嵌缝。钟楼森立,经阁巍峨。幡竿高峻接青云,宝塔依稀侵碧汉。木鱼横挂,云板高悬。佛前灯烛荧煌,炉内香烟缭绕。幢幡不断,观音殿接祖师堂;宝盖相连,水陆会通罗汉院。时时护法诸天降,岁岁降魔尊者来。
大祖国寺日内
鲁智深进得寺来,东西廊下看时,径投知客寮内去。
一会儿知客僧出来,见了鲁智深。
东西廊日内
知客僧见鲁智深生的凶猛,提着铁禅杖,跨着戒刀,背着个大包裹,先有五分惧他。
知客问道:师兄何方来
鲁智深放下包裹禅杖,打个问讯,知客回了问讯。
鲁智深说道:小徒五台山来。本师真长老有书在此,着小僧来投上刹清大师长老处,讨个职事僧做。
知客:既是真大师长老有书札,合当同到方丈里去。
知客便引了鲁智深直到方丈处。
方丈处日内
鲁智深解开包裹,取出书来,拿在手里。却不见方丈目长老来。
知客:师兄,你如何不知体面即目长老出来,你可解了戒刀,取出那七条、坐具、信香来,礼拜长老使得。
鲁智深:你却何不早说。
鲁智深说着随即解了戒刀,包裹内取出片香一炷,坐具、七条半晌没做道理处。
知客又与他披了袈裟,教他先铺坐具。
知客问道:有信香在那里
鲁智深:甚么信香只有一炷香在此。
知客再不和他说,肚里自疑忌了。
方丈大殿日内
少刻,只见智清禅师两个使者引着出来,智清禅师在大殿禅椅上坐了。
知客向前打个问讯,禀道:这僧人从五台山来,有真禅师书在此,上达本师。
智清长老:好,好!师兄多时不曾有法帖来!
知客叫鲁智深道:师兄,把书来礼拜长老。
鲁智深先把那炷香插在炉内,拜了三拜,将书呈上。
智清长老接书,把来拆开看时,上面写道:智真和尚合掌白言贤弟清公大德禅师:不觉天长地隔,别颜睽远。虽南北分宗,千里同意。今有小浼:敝寺檀越赵员外剃度僧人智深,俗姓是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帐前提辖官鲁达,为因打死了人,情愿落发为僧。二次因醉,闹了僧堂,职事人不能和顺。特来上刹,万望作职事人员收录。幸甚!切不可推故。此僧久后正果非常,千万容留。珍重,珍重!
智清长老读罢来书,道:远来僧人且去僧堂中暂歇,吃些斋饭。鲁智深谢了,收拾起坐具、七条,提了包裹,拿了禅杖、戒刀,跟着行童去了。
大相国寺大殿日内
智清长老见鲁智深跟行童走远,便唤集两班许多职事僧人,尽到方丈,乃言:汝等众僧在此。你看我师兄智真禅师好没分晓!这个来的僧人,原来是经略府军官,为因打死了人,落发为僧,二次在彼闹了僧堂,因此难着他。你那里安他不的,却推来与我。待要不收留他,师兄如此万千嘱付,不可推故。待要着他在这里,倘或乱了清规,如何使得
知客道:便是弟子们看那僧人,全不似出家人模样。本寺如何安着得他
都寺道:弟子寻思起来,只有酸枣门外退居廨宇后那片菜园,如常被营内军健们并门外那二十来个破落户,时常来侵害,纵放羊马,好生啰唣。一个老和尚在那里住持,那里敢管他。何不教鲁智深去那里做住持!
智清长老:都寺说的极是!教侍者去僧堂内客房里,等那鲁智深吃罢饭,便唤将他来。
侍者去不多时,引着鲁智深到方丈大殿。
大殿日内
智清长老啖咳一声,道:你既是我师兄智真大师荐将来我这寺中挂搭,做个职事人员。我这敝寺有个大菜园,在酸枣门外岳庙间壁,你可去那里住持管领。每日教种地人纳十担菜蔬,余者都属你用度。
鲁智深道:本师智真长老着小僧投大刹讨个职事僧做,却不教俺做个都寺、监寺,如何教洒家去管菜园
首座道:师兄,你不省得。你新来挂搭,又不曾有功劳,如何便做得都寺这管菜园也是个大职事人员了。
鲁智深:洒家不管菜园,俺只要都寺、监寺。
首座:你听我说与你。僧门中职事人员,各有头项。
智清长老接过话儿,道:且如小僧,做个知客,只理会管待往来客官僧众。假如维那、侍者、书记、首座,这都是清职,不容易得做。都寺、监寺、提点、院主,这个都是掌管常住财物。你才到的方丈,怎便得上等职事还有那管藏的唤做藏主,管殿的唤做殿主,管阁的唤作阁主,管化缘的唤做化主,管浴堂的唤做浴主,这个都是主事人员,中等职事,还有那管塔的塔头,管饭的饭头,管茶的茶头,管菜园的菜头,管东厕的净头,这个都是头事人员,末等职事。假如师兄你管了一年菜园,好,便升你做个塔头;又管了一年,好,升你做个浴主;又一年,好,才做监寺。鲁智深见说得有理,便道:既然如此,也有出身时,洒家明日便去。
智清长老就留鲁智深在方丈里歇了。
翌日日内
翌日议定了职事,随即写了榜文,先使人去菜园里退居廨宇内挂起库司榜文交割。
智清长老升法座,押了法帖,委鲁智深管菜园。
大相国寺菜园日内
鲁智深到座前领了法帖,辞了长老,背上包裹,跨了戒刀,提了禅杖,和两个送入院的和尚直来酸枣门外廨宇里来住持。
菜园日内
菜园附近有二三十个赌博不成才破落户泼皮,泛常在园内偷盗菜蔬,靠着养身.因来偷菜,看见廨宇门上新挂一道库司榜文,上说:大相国寺仰委管菜园僧人鲁智深前来住持,自明日为始掌管,并不许闲杂人等入园搅扰!
那几个泼皮看了,便去与众破落户商议道:大相国寺里差一个和尚,甚么鲁智深,来管菜园。我们趁他新来,寻一场闹,一顿打下头来,教那厮伏我们。
其中一个道:我有一个道理,他又不曾认的我,我们如何便去寻的闹等他来时,诱他去粪窖边,只做恭贺他,双手抢住脚,翻筋斗攧那厮下粪窖去,只是小耍他!
众泼皮齐叫道:好,好!
菜园廨宇日内
鲁智深来到廨宇退居内房中,安顿了包裹、行李,倚了禅杖,挂了戒刀。
那数个种地道人都来参拜了,但有一应锁钥,尽行交割。那两个和尚同旧住持老和尚,相别了尽回寺去。
菜园地日外
鲁智深出得廨宇内房到菜园地上,东观西望,看那园圃。
这二三十个泼皮,拿着些果盒酒礼,都嘻嘻地笑道:闻知大师新来住持,我们邻舍街坊都来作庆。
鲁智深不知是计,直走到粪窖边来。
那伙泼皮一齐向前,一个来抢左脚,一个来抢右脚,指望来攧鲁智深。
好个鲁智深!他脚尖起处,山前猛虎心惊,拳头落时,海内蛟龙丧胆!就把众泼皮尽数摔进粪窖里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