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夫妻相1》(幑电影剧本)
(2015/4/16)
主题歌曲:
歌名《夫妻相》。引用《采红莲》旋律,改写如下歌词:
我们俩谁说都是夫妻相,你看我脸圆圆,我看你圆圆脸,一看就是百年好合的好夫妻,依呀哟嘚哟喂,依呀哟嘚哟喂;
我们俩越来越有夫妻相,你看我眉眼顺,我看你顺眉眼,终究做成白头到老的好夫妻,依呀哟嘚哟喂,依呀哟嘚哟喂;白头到老的好夫妻。
剧本正文
[序幕]
新北川巴拿恰、禹王桥、新生广场等外景,山东大道移动近景、背景音乐中打出编导与演职人员名单。
打出名片。
打出字幕:2008.5.11
1、老北川县城茅坝社区广场.夜。外
社区文娱晚会正在进行,不大的广场上,社区居民围着中间的舞台或坐或站,舞台上正在表演文娱节目,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欢笑声。坐在观众中间的张眉被台上节目逗笑得前仰后合,自然地将头靠在旁边的丈夫陈晓伟身上,陈晓伟也跟着张眉一起憨笑着。
广场中间的舞台上,手握话筒的社区杨主任高声宣布:“下面,进入游戏互动节目环节,抛绣球。击鼓开始,鼓停即停。绣球在谁手里,谁上台表演节目,不得拒绝。”
观众再次爆发出欢呼声,口哨声,穿红色夹克的男子兴奋得从座位上跳起来。鼓声响起,一只绑着羌红的排球从舞台上抛出,观众接住球后又将它抛向别人,鼓声越来越急,场内的欢呼、啸叫声越来越响。张眉正在拼命地鼓掌尖叫,排球忽地向她飞来,钻进她怀里,张眉慌乱中举球便抛,球还未出手,鼓声停了,张眉将球胡乱抛出,篮球如兔子一般钻进一个穿红色夹克衫的男子双手间。
“李加林!李加林!表演节目!”人群中发出整齐的喊叫声。
李加林一手托着排球,转过身大声说:“鼓声停时球明明在张眉手上,该张眉表演,大家说对不对!”
人群有人高喊“张眉,张眉!”有人喊“李加林!李加林!”张眉脸上通红:“李加林,球在你手里,怎么耍赖!”主持人杨主任正在犹豫,李加林已经单手托着排球走向广场中间的舞台,另一只手从杨主任手中拿过话筒:“我非常愿意为大家表演一个节目,只是这个球是鼓声停了以后才从张眉手里传给我的,所以我提议让张眉上台来与我共同表演好不好!”
“好!”人群中发出大声欢呼。张眉红着脸从座位上站起准备走向舞台,坐在旁边的陈晓伟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,小声说:“不要去!”张眉将手臂挣脱:“怎么不去啊,我又不是不会表演。”陈晓伟说:“李加林这人从没过正,经你不要去。”张眉说:“这有什么啊,表演个节目,又不是干什么!”说便走向广场中央,人群再次响起欢呼声、口哨声。陈小伟闷闷地取出烟点上猛吸一口。
舞台灯光暗下又亮起,李加林、张眉二人不知什么时候,已经在衣服上套了一件民族表演服装,李加林红色夹克外套了一件羊皮褂,张眉连衣裙外栓了一条绣花围腰头上戴着羌族姑娘的花头巾帽子。两人手里各有了一只话筒。主题曲音乐起,两人一起演唱歌曲《夫妻相》(歌词附后),动作滑稽、搞笑,引得观众大笑、欢呼。
在人群的欢呼声中,陈小伟在座位上低头抽烟,不时抬眼瞅一眼舞台。
晚会节目表演结束,大家跳起欢快的萨朗舞,李加林与张眉一起在前面领舞,脸上洋溢着兴奋,气氛欢快而热烈。陈小伟将将烟头扔到地下踩灭,转身离开广场。
2、张眉家,夜,内。(2008.5.11晚)
张眉开门进屋,看见陈小伟半躺在客厅沙发上,茶几上摆着一只酒瓶。张眉一边换拖鞋一边说:“怎么一个人先溜回来喝酒了,酒瘾发登了!”陈小伟不说话,拿过茶几上的一只酒瓶继续喝。张眉走过去将手提包放在另一只沙发上,说:“你这是哪门子毛病又患了,开始装聋作哑了!”说罢开始去抓陈小伟手上的酒瓶。陈小伟伸手将张眉推了一下,张眉跌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,脸上虽然没有了笑意,还是耐着性子说:“谁惹你了,怎么不高兴了!”陈小伟喝下一口酒,说:“你节目表演开心了,还知道回来啊!”张眉:“表演节目怎么了”陈小伟:“我不是不让你表演节目,是不想让你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打交道。”张眉:“我和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打交道了!”陈小伟嗖地从沙发上坐起:“难道李加林是什么正经人吗天天打牌喝酒,连老婆都受不住。”“人家天天打牌喝酒关你什么事啊!”“你看他对你就没怀好心,反正今后不准你和他再来往!”“你凭什么干涉我的自由,都是一个社区为什么不能和他来往!”“你是不是看上他了,有意和我作对!”“神经病!”“你要是在和他来往,我——,我他妈现在就去找他算账,我、我一刀劈了他!”“什么时候胆子见长了,敢劈人了,去呵!”“我,我劈不了他也要泼他一身大粪。”陈小伟一边说一边起身走向门口。张眉从沙发边站起“你不怕人家笑话就去吧,想怎么样就怎么样,反正你喝了酒胆子也大了,去闹个够吧,我要睡觉了,不陪你了。”
张眉说完钻进一间卧室,呯地一声关上门,门后传来反锁门的声音。陈小伟走到门边站住,转过身:“你,你还有理了!我,我...... ”然后又摇摇晃晃走到沙发边打开抓起酒瓶,躺在沙发上继续喝。
【镜头暗下又亮起】亮光从窗外照进。陈小伟歪在沙发上睡着了,地上倒着一只空酒瓶,张眉从卧室出来,走向卫生间,洗漱声过后又走向厨房,然后走到陈小伟身边,伸手摸摸他的额头:“早饭热在锅里,我要去开店了。”陈小伟睁开眼睛:“我再睡一会,昨晚酒喝多了,头有点疼,你先走吧!”
空镜头晃过。张眉在街上行走,打开店门,往柜台上摆放小商品。
张眉开门进屋,看见陈小伟从沙发上睡到床上,有些生气。“你还在睡啊,今天不出车了!”陈小伟翻了一个身:“我头还有点疼,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,嘴里还有酒气,不能出车,我再睡一会就出去。”
张眉:“等会出门前记得吃饭哈。”说罢又转身出了门。
3、北川老县城茅坝社区居民楼 日 外
张眉关上门,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,快步下楼。身体晃了一下,张眉在楼梯上站住,口中自语:“又地震了。”然后继续向楼下走。
张眉从单元门口走出,大地开始剧烈抖动,张眉抬头看天,眼里露出惶惑与不安。楼上有花盆掉下砸在张眉脚前,窗户玻璃被扇动,电杆摇晃。所有的房屋与街道都一起跳动。楼房开始倾斜,王家岩、景家山开始大滑坡,楼房倒塌,巨大的轰鸣声、哭喊声、惊叫声中,镜头变黑。
4、北川老县城,日 外
黑雾渐渐散尽。李加林从废墟间的空地上爬起,转头看看四周,动手拍着身上、头上的尘土。然后掏出电话拨号后放在身边,听听没反应又看了看一眼手机,自语道:“没有信号 ,怎么向外面报告。”将手机放回红色夹克衫包里向前走,走不几步,便哎哟一声蹲下。将裤脚挽起,右边膝盖上已经渗出血珠。李加林从裤袋里取出一张餐巾纸,撕下一片贴在渗血处,咬着牙站起,身子一拐一拐向前走。
路边废墟里传来一声呼救:“救命!”李加林停住脚,废墟下面又叫了一声:“外面有人吗救命啊!”李加林走过去,蹲在废墟边:“是张眉吗是张眉在下面吗”废墟下面回答的声音很弱:“是我,你是李加林,救救我!”
镜头从废墟及惊慌奔跑的人群上掠过。
李加林将张眉从废墟下拖出,张眉躺在地上,脸上、头发上、衣服上全是灰尘。腰上的衣服浸着血迹。张眉半睁开眼睛,声音微弱地说:“我腰杆被砸断了,走不动了。”李加林弯下腰去拉张眉的肩头:“我背你出去。”张眉又说:“小伟还在家里睡觉,你去救救他。”李加林说:“你腰上在流血,不救出去血就会流干。我先背你出去,再回来救他。”李加林一边说一边脱下自己的红色夹克衫:“来,把我的衣服套在外面,趴在我背上。”
李加林背着张眉在废墟上艰难地爬行。张眉爬在李加林背上,闭着眼睛呻吟。
短镜头闪切。
李加林背着张眉行走在滑坡落下的巨石之间,行走在毁坏的公路上,四周有灾民匆匆走过。
张眉在李加林背上呻吟:“我腰痛,我要死了,你放下我。”李加林额头上挂着汗珠,口里喘着粗气:“张眉你忍一忍,出去就有医生了!”张眉:“我困了,我要睡觉了,痛…....”李加林:“张眉,你可别睡啊,睡了就醒不来了。我唱首歌给你听:我们俩谁都说有夫妻相….....”
镜头从废墟上晃过。
一辆救护车前,几个穿白大褂戴口罩的人从李加林背接过张眉,一个穿白大褂的人问:“你要不要跟救护车一起护送伤员”李加林说:“我还要回去救她老公。”白大褂站在救护车门口:“那你回来到市第二人民医院找人。”救护车迅速远去,警报声尖啸凄厉。
5、老北川县城,灾区,日外。
救护车警报声中镜头从废墟上晃过
李加林站在几堆废墟与即将垮塌的楼房前,一边向前走一边大喊:“陈小伟,陈小伟!”街道上到处是废墟,伤员、遗体,三五成群的灾民匆匆走过。李加林爬上一座废墟大喊:“陈小伟,陈小伟!”
废墟突然大幅度晃动,一块砖头从旁边一栋倾斜的房屋上落下,飞向镜头,由小变大,镜头变黑。
6、 某城市医院,日,外。
医院大门口空地上。伤员,医生、护士来来往往,救护车不停地进进出出。张眉脸色苍白闭着双眼,被从救护车上推下,推进医院手术室,无影灯亮起,熄灭,张眉被穿白大褂和黄体恤的志愿者推进病房。病房灯亮起,液体在输液管里慢慢下滴,张眉慢慢睁开眼睛。
7、某市医院,日,内
一张病床上,张眉半躺着,被子上放着李加林那件红色夹克,张眉手里握着李加林的手机、身份证出神发呆。
空镜头,阳光、天空、白云、人字形大雁飞过。
8、北川任家坪。灾民安置点板房区 日外
张眉一手撑着腰站在板房前,邻居许大姐走过来。许大姐:“张眉,你可别老是站着,你断了三根肋骨,虽然接好了,还是要多躺着休息。”张眉:“许姐,我都躺了三个月了,实在躺不住了。”许大姐:“你也算是命大福大,大难不死,必有后福。好日子还在后面呢!快回去躺着吧!”张眉叹息了一声:“小伟和李加林到今天都下落不明。生死未知。”许大姐也叹息一声:“生死有命,愿菩萨保佑他们平安吧!”张眉:“我真混,我怎么在那个时候叫李加林回去救小伟呢,我怎么那么混啦!”许大姐停了一会,又开了口:“张眉,我说句不太好听的话,都三个月了一点消息没有,他们两个多半已经不在人世了。人的命啊,真是说不清楚,老天爷就这么一摇一抖,就有这么多人失去了性命,听说已经有两万了。你看李加林这个人,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不三不四,可是关键时候,却不顾危险去救人……”张眉:“许姐,你别说了。我不相信他们两人会死,他们说不定受伤了,被救了,还在某个医院里治疗。”许大姐转身离去,一边走一边叹息:“天命啊,天命啊!”
9、北川任家坪,灾民安置点板房区,日,外。
张眉在安置点板房外打扫地上的垃圾,扫几下又站着歇一会。社区杨主任从旁边走过,快经过时停下脚步:“张眉啊,我前几天听镇上的刘主任说,他在震后救援时看见过你家陈小伟的遗体被集中掩埋了。我问他敢不敢肯定,他说肯定没错,他已前坐过小伟的车,认得他。”张眉跌坐在地上,扫把滑落,眼泪流了出来,却没有哭出声音。许大姐走过来,弯腰将张眉扶起:“快进屋去,你身体还没恢复,天塌下来也要先照顾好自己啊——”张眉被许大姐扶着向屋内走,悲痛忧伤的哭声如洪水一般传来。
10、北川任家坪,安置点板房区,日,外。
张眉一个人在路上走。(背景音乐起)镜头切回自己以前与丈夫一起生活的场景。张眉站在望乡台上凝望老县城废墟,镜头在现实与回忆中切换。张眉艰难地爬上废墟喊着“陈小伟,陈小伟——”张眉在废墟上烧纸钱,火光映红她脸上的泪珠。
张眉从一间板房里柜台后的工作人员手上领过一张《死亡证明》,张眉双手捧着《死亡证明》在板房区的小巷里行走。(背景音乐停)张眉从一间板房中柜台后的工作人员手中领过一叠人民币。工作人员说:“这是陈小伟的工亡保险赔偿金,共计九万一千元,你清点一下。”
11、北川任家坪。日 ,外。
张眉与许大姐一起在望乡台摆摊。张眉卖山药、腊肉、豆腐干等北川土特产。许大姐卖香蜡钱纸和纪念光盘、画册。几个客人刚买了东西离去,张眉对许大姐说:“许姐,小伟有人看见已经被埋了,可是李加林生不见人,死不见鬼,应该还活着吧。”许大姐说:“如果活着,早该有消息传回来了,你看快两年过去了,一点消息都没有,应该也不在了。”张眉:“我真混啊,那个时候怎么叫他回去救人呢!”许姐:“小伟是你的老公,你请人去救他天经地义,谁知道会发生余震,你就不要再想这事了。一个女人没有一个男人就没有家,两年过去了,你看很多死了老婆的男人又找了媳妇,死了老公的女人也找了男人,你还是要找一个男人,重新建一个家,有了小孩,就什么都好了。”张眉:“小伟死了,李加林为了去救他,活不见人死不见尸,我现在这个样子,还成什么家。”许大姐:“我知道你的心思,李加林人虽然不错,可是……”张眉:“他的手机和身份证都在我这里,我相信有一天他一定会回来。”
12、北川任家坪, 日, 外。
望乡台。张眉与许大姐各自守着自己的摊子。许姐说:“镇上有一个干部,才30岁,地震中老婆走了,也和你一样一直没再找。一个人拖着一个五岁的女儿过日子,听说人不错,又是国家干部,我想给你们撮合一下,要不你见一下吧!”
张眉:“李加林救了我,他的手机和身份证都还在我这里。我总觉得他有一天会回来。”许姐无奈地摇了摇头。
13、北川新县城,巴拿恰。日 外。
天空变幻的云朵与色彩。禹王桥、北川巴拿恰牌匾、碉楼、羊头特写。
一条扎着花形的红布从云中尔玛土特产店招牌上滑落,杨主任、许大姐等向张眉递上红包,口里道:“恭喜发财!”张眉笑着答谢乡亲,忙着招呼进门的客人。
音乐起。空镜头切换,安昌河河堤边红花绿柳,小孩与老人走过。
张眉站在禹王桥上,手里捏着李加林的手机与身份证,面对北川老县城的方向发呆。
张眉站在安昌河堤上发呆。张眉坐在新生广场雕像前的石台上发呆。黄昏,张眉一个人在新县城友谊园漫步,停下脚步摸出李加林的手机把玩。夜幕下。张眉在安静无人的巴拿恰独自徘徊。
14、北川新县城巴拿恰,日,外。
张眉在土特产店门前贴了一张寻人启事,下面是放大的李加林身份证复印件,引来许多游客观看。
15、北川新县城,日/夜,外。
安昌河堤,街道上树叶变黄,远处雪山由远拉近。张眉站在街边观看羌历年文化巡游与民族特色文艺表演。
夜晚。篝火晚会。张眉站在跳萨朗的人圈外面,火光将她脸上映红。《夫妻相》音乐由弱到强响起,镜头幻化,出张眉与李加林在台上的表演。
16、北川新县城巴拿恰,日,内。
云中尔玛土特产店内,张眉正一个人低头看李加林的身份证,许大姐走进店内。许大姐:“别再看了,都三年过去了,不会回来了。”张眉:“我,我只是没事随手翻出来了。许姐,坐。”许大姐:“我不是来坐的,我这里又有一个合适的人选,我说怎么合适你也不相信,你自己见了就知道了。”张眉:“算了吧。。。。。”许大姐:“成不成无所谓,好歹你都得去见一见。我给你介绍了这么多,你总得领个请吧。不成拉倒就是了。”张眉叹息了一声,将身份证收进柜子里:“好吧!”许姐转忧为喜:“这就对了!你看你也不小了,马上就快三十了……”
17、北川新县城某茶楼,夜, 内。
许大姐陪着张眉走向一个幽静卡座,一个已经等在卡座内的男子微笑着站起身,礼貌地招呼:“请坐,请坐。”许大姐说:“我就不坐了,我来介绍一下,这是张眉,这是柳建,彼此的情况我先前都给你们说了个大概,详细的你们自己了解吧。不要搞得那么紧张哈,我还有事就先走了。”张眉脸上泛起羞涩:“许姐你一起坐嘛。”柳建微笑着说:“许姐慢走!”
18、北川新县城,日,外。
张眉与柳建在安昌河堤上散步。张眉与柳建在新县城友谊园内散步。石椅羌寨招牌,张眉与柳建在石椅羌寨的梨花下拍照,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。
药王谷招牌。张眉与柳建在辛夷花海中散步,在辛夷花树下拍照,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。黄昏,张眉与柳建在禹王桥上眺望远方,柳建将手轻轻地扶在张眉肩上。
19、北川新县城,夜,外。
张眉在禹龙广场指导社区居民跳萨朗舞。张眉一边喊着着拍子一边做着示范。几十个社区居民跟在后面模仿着跳,然后张眉站在前面喊着拍子看大家跳。柳建悄然走到广场边,站着看大家跳舞。跳舞的人中一个人停下高声说:“张眉,有人来接你了!”张眉转过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柳建,又回过头对大家说:“好了,今天就学到这里吧。”人群围了上来,一个妇女说:“张眉,你看人家柳建人又长得帅,对你又好,又是大老板,你可要抓紧哦!”另一个妇女说:“你要是不抓紧,等几天我抽个空就把他给你拐跑了!”
张眉没有理会几个妇女还在后面的说笑,强直走向柳建。
20、北川新县城,残疾人康复中心,日,外/内。
柳建驾着一辆宝马越野车,张眉坐在副驾驶位置上。宝马车驶进北川残疾人康复中心。车刚停下,赵主任和两个工作人员迎了上来。一群人走进一间已经布置好的会场。会场内已经坐满了人,会场内挂着“XX公司向北川残疾人康复中心捐赠仪式。”看见赵主任领着张眉、柳建进来,大家都站起来鼓掌欢迎。张眉、柳建被请上主席台,赵主任讲话,柳建讲话,县政府王县长讲话。柳建从公文包内取出一张二十万的转账支票。站起身双手递给站在旁边的赵主任。会场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。
捐赠仪式结束,赵主任提议请柳总与张眉一起参观指导康复中心病员康复情况。一行人走进一间一间的康复室,治疗室,活动室,柳建与张眉对康复中心的工作大力赞赏。
一行人走进一间单独的康复室,一个穿病号服的男子正盘腿坐在病床上,安静地对着窗外哼着一首谁也听不清楚的歌。赵主任介绍说:“这是一个地震中头部受了重伤的病员,在市三人民医院昏迷了三年多,后来虽然苏醒了,却失去了记忆。由于病员被救起时身上没有任何证件,包括手机等,无法联系上其家人与亲属,两个月前医院只好将他送到这里来。”
男子似乎没有感觉到病房里进来了人,依然面对窗外哼唱着。
张眉轻声说:“大家静一静,听听他唱的什么。”
房间内立即安静下来,只剩下男子的哼唱声,张眉脸上逐渐变红再慢慢变白,嘴里也开始轻轻哼唱:“我们俩越来越有夫妻相……”
张眉快步上前,走到男子面前,失声地叫道:“李加林!”
李加林收回望着窗外的目光,看了一眼张眉。又抬头望着窗外,继续哼唱。柳建站在一行人中,脸色沉静。
张眉上前一步抓住李加林肩膀叫了一声:“李加林!”李加林终于将望着窗外的目光收回,迷茫地看着张眉:“李加林李加林这名字好熟悉,李加林是谁”
张眉放开手,眼泪唰地流出。《夫妻相》旋律背景音乐渐起。
21、北川新县城,日/夜,内/外。
《夫妻相》背景中,镜头快速切换。
张眉在新县城的街道上奔跑,张眉在震前与李加林一起表演节目,张眉伏在李加林背上爬山。张眉在安昌河堤上奔跑,在新县城内小河边奔跑,张眉奔跑的身影由一条街到另一条街。太阳落下,天色由明到暗。张眉的身后多了一辆黑色的宝马越野车慢慢跟着。
22、北川新县城,夜,外。
张眉坐在柳建车子副驾驶位上,两人一言不发。黑色车子在山东大道、新县城街上转了一圈又一圈。
张眉与柳建站在禹王桥上,远处是新县城的灯火。
柳建望着远处的灯光:“如果我没猜错,那个人就是你说过的李加林。”
张眉:“就是。”
柳建站着没动:“你打算怎么办”
张眉:“我也不知道,好几年了,他的手机和身份证都一直在我这。”
柳建:“这些年你一直在等他”
张眉:“……”
柳建:“可是,他已经记不得你了!”
张眉:“我,我想他会恢复……”
柳建:“他没回来,你就找我,他回来了,你就把我甩了!……”
张眉:“对不起……”
(或改为此后张眉与柳建在一起时,经常心神不定,不停地想到、念起李加林,两人的关系陷入尴尬境地,最后柳建答应放手,让张眉去李加林身边,张眉对柳建充满感激之心。)
23、北川新县城,残疾人康复中心,日,外。
张眉陪着李加林在康复中心院内的花台之间散步,张眉一边走一边教李加林认各种花草。李加林指着一株花说:“玫瑰!”又指着另一株花说:“杜鹃”,然后走到花台前一边仔细观赏,一边又哼起《夫妻相》。张眉抬起头看看天空,低下头从手提包里取出一张身份证和一部手机,打算递给李加林,犹豫了一会又放回手提包里。
一回过头,李加林伸出左手,一朵喇叭花递到张眉面前。
24、北川新县城,残疾人康复中心,日,外。
柳建将车停在康复中心大门外,一个人下车悄悄走进康复中心,走过一道道花草之间的小路,转过一道又一道曲折走廊。
前方传来《夫妻相》的歌声,柳建停下脚步,聆听一会,又继续前走。转过一道花坛。张眉与李加林坐在一个花坛边上。两人侧脸相对,一句一句地哼唱着《夫妻相》,张眉唱一句李加林跟着唱一句。
镜头由近推远,柳建转身悄悄离开。
25、北川新县城茅坝社区 ,夜 ,外。
茅坝社区羌历年文娱演出及篝火晚会现场。晚会正在进行。主持人杨主任手持话筒站在舞台上,用富有煽动性的语言说:“下面,我们有请两个特殊的居民上台表演一个特殊的节目!为什么说特殊,是因为这个节目在5.12地震的前一天晚上两人在老县城的社区舞台上一起表演过。经过了大地震灾难,经过了亲人失散的痛苦,经过了灾后重建的艰辛,我们从昨天走过来了!”
熟悉的音乐响起。张眉拉着李加林的手,穿着民族服装走向广场中间的舞台。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。
张眉与李加林在舞台表演。主题音乐起,镜头由近推远,扫向观众,再由远拉近回到舞台。再推开,在音乐中定格。
字幕。打出剧务、制作人员、制片单位名字。
2015.3.8.初稿于三台乡下。
2015/4/16二稿于北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