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约晚上6点,一辆公交车因为前面堵车,缓慢行驶在路上。车上有个戴高帽子的小丑突然说要表演魔术,他打扮夸张,披着斗篷,脸上化了浓妆。小丑说他是马戏团里的魔术师,今天辞了职,想在公交车上为大家做一场“最后的表演”。
表演的内容很普通,都是见怪不怪的老套路,尽管这样,小丑还是表演得十分失败,引得车厢内笑声、嘘声一片。
“你他妈骗小孩呢”一个红发青年搂着穿豹纹裙子的女友嚷嚷道,“你这废物好歹拿出点绝活来吧!”“接下来就是我的绝活了。”说着,小丑拿出一颗乒乓球,请大家看好,然后用双手握紧,继而摊开手掌。大伙儿一看,还是那颗乒乓球,这算什么表演
“你这废物逗老子开心呢”红发青年叫道。“这其实是另一颗乒乓球,”小丑瞪大眼睛说,“认真看!”大伙儿笑成一片,红发青年更是忍不住骂道:“你他妈侮辱老子智商啊”
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,小丑决定表演一个真正叫人震惊的好魔术。他请求车上的志愿者提供100元人民币,他将变出双倍的数额奉还。但是,小丑又提醒大家,这种表演有一定风险,如果失败,可能连那100元都会消失了。
“那谁干哪就你那三脚猫功夫!”红发青年说。小丑笑道:“信则灵。”但不管小丑怎么劝说,都没人答应。小丑无奈地问:“难道大家都不相信我”“信,当然信!信你能把我口袋里的钱全变你身上去!”红发青年和豹纹女友抱着大笑起来。
这时,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走过来,踮起脚,举起一根彩色的棒棒糖递给小丑:“叔叔,给我变多一个吧。”小女孩稚气地说道。小丑接过棒棒糖,笑着摸了摸女孩的脑袋,然后示意大家安静,他将从这一秒开始正式表演。
大家的注意力再次集中起来,可表演就要进行的时候,小丑突然慌了神,他浑身摸了个遍,大喊:“停车,快停车!车上有小偷!”车上的人左瞧瞧,右看看,不知道是怎么回事。
小丑又把身子摸了个遍,带着哭腔说:“不见了,我的钱不见了!上一站摸着还在呀!”有人问:“有多少钱啊”“两万五,”小丑手足无措地说,“这是我刚发的工资,欠了几个月一起发的。最重要的是还有一张卡,我所有的积蓄都在里面!”
车子停了很久。现在是下班时间,有人赶着回家煮饭,有人赶着约会,还有人有生意要谈。可小丑说已经报了警,警察没来谁也不准走!
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,车上的人的耐心越来越少,有的甚至发起火来:“你丢钱关我们屁事啊!哪有工夫陪你在这儿瞎耗着!”“大家行行好,这是我的命啊!”小丑情急之下跪地哀求。
有人嚷道:“要不这样,我让你搜身好了!你搜不出来就让我走,好吧”小丑连连摇头:“基本法律我是懂的,我搜你们身是犯法的。”大伙儿没办法,只得一边抱怨一边等着耗着。
路况太差,堵车严重,过了很久,两个警察终于来了。警察让司机把车开到公安局里作进一步调查,还要到公交车总部调出监控录像,调查清楚前所有人都不能走。大伙儿一听还要陪着耗着,纷纷叫嚷起来。
“不管了,老子没空儿陪这废物耗着!我现在就要走人!”红发青年实在按捺不住了,起身拉着豹纹女友就要走。
一个警察伸手阻止,这下激怒了红发青年:“你干吗你敢碰我,你知道老子是谁吗”他怒目圆瞪,“我这就要走,谁拦我试试!”
红发青年刚要下车,又一次被拦了下来,这下他真的怒了:“大爷的!非逼我说是吧我爸是你们上面的头,上头!知道什么意思吧其他人你们爱留不留,爱查不查,反正老子要先走!你们看着办!”
两个警察面面相觑,终究还是不能答应。红发青年用手指了指两个警察,怒气冲冲地掏出手机打电话,偏偏打不通,气得他直骂脏话。
“让你们搜身还不行吗”很多人想简单处理,反正自己不心亏。警察们也道出苦处,说现在办案要走法定程序,他们也没有权利对公民随意搜身。
“凭什么啊他丢了钱关我什么事,又不是我犯的事!”
“丢钱的事天天有,有啥稀罕的你们管得全吗连累我在这儿受罪!”
“司机,开门!不管了,我们要下车!”
在众人一致的起哄下,两个警察叹了口气,决定现场解决。他们拿出本子,询问小丑钱包等失物的资料,但小丑说他没有钱包,只是把一沓钱和一张卡放在口袋里。“但是,我的钱每张都有记号,”小丑喊道,“谁要是偷了我的钱,我一看就知道!”
最后,两个警察守在车门前,监督每一个乘客排队下车,分别打开包给小丑检查。小丑把过手的钱一张张举过头顶,用手指弹一弹,寻找所谓的记号,清白的人就可以走了。这么一来,车上的人一个个下了车,一个个给小丑过目了自己的钱。
“认真看!”红发青年不屑地对小丑说,“一张张看仔细了!”最后,红发青年也是清白的。
包括司机在内,小丑检查了每一个乘客,除了无数的白眼,他一无所获。那个小女孩临走时对小丑安慰道:“叔叔,我的棒棒糖给你吃,别难过。”小丑收下棒棒糖,勉强对小女孩挤出一丝笑容。车上的人都走空了,这件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。
到了第二天,大伙儿才发现出了问题,纷纷跑到公安局报案。原来,那些给小丑检查过的钱全都变成了假币。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,那些钱就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被小丑一张张地调了包,数额加起来刚好是两万五!红发青年不仅丢了一万多块钱,连最重要的一张银行卡也被调包了。那是他当天从他局长老爸那里偷出来的卡,本想买辆凯迪拉克带女友去兜风,可第二天取钱的时候却发现密码不对,那是一张分文皆无的假卡。
“什么找不到人”红发青年情急之下,对做笔录的警察拍桌子怒喊,“老子那张卡里有9000多万啊!”这下,所有人都傻了眼,事情惊动了高层,一起贪污案浮出了水面。原来那张卡里的钱被悉数转到了国外的银行,最后也无从追踪。
警察追踪起小丑的身份,可附近根本就没有什么马戏团,小丑在那晚后便消失了。大家突然想起,那天小丑在车上说,今晚是他最后一次表演。
有趣的是,那个给小丑棒棒糖的小女孩,回家后才发现她的口袋里多出了两根崭新的棒棒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