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幕:权贵熟人监河侯
时间:午后左右,天昏地暗看不出日头在哪里
地点:监河侯之家,讲究,气派,豪华的样子,精致的红木八仙桌上焚着股奇怪的香,醒目的是漂亮的柜子上摆满了青铜鼎、陶器、有华美纹路的漆器……旁边一溜的竹简书,监河侯气度雍容,胖瘦均匀,肚腹微起,修饰打扮恰到好处,正捧着竹简,简上有字“河海治理全书”,这时画外音“庄周先生到”)
庄子:(朝监河侯抱拳)监兄别来无恙
监河侯:(入迷似地瞧着竹简,浑似未曾听见)
庄子:(提高声音)监河侯兄别来无恙
(监仍然一眼不错地瞧着他手中的竹简)
庄子:(无奈地苦笑,似乎明白,面对观众)可见那个谁真摸准官场的骨髓,一升使其头高扬,二升使其腰板直,三升使其目无人,(回过身来面对监河侯,拖长了声音)大人!
监河侯:(仿佛突然之间看见了庄子)啊,庄先生,几时进来的你看下官,研究河道问题入迷了,都不知道先生几时进来的!
庄子:(似真似假地)大人日理万机,一心为国,让人可敬可佩!
监河侯:(满面喜悦)先生名扬天下,文章盖世,弄潮时代,可是我大宋国熊猫级的国宝啊,可惜先生高洁于世,洁身自好,以进宗庙入朝廷为耻,以曳尾于污泥中为乐,真是我大宋官场的大损失啊!先生(监河侯压低声音),楚威王要招聘你做楚国的相那个事是真的么
庄子:(脸现尴尬之状)真亦假来假亦真,无为之处还有为,真假又有什么关系呢
监河侯:(装作与庄子很贴心地发自肺腑地)庄先生,老夫最瞧不起那帮沽名钓誉之徒,借着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来抬高自己的身价,这就叫做炒作!老夫知道先生不是这样的人,恕老夫脑拙,既然楚王想让先生出山,先生亦是少有的才能之士,先生为什么就不能像你朋友惠子那样作魏王的相,为国家为社会为民众服务,虽不能鞠躬尽瘁,也可尽心尽力,莫非先生也像那个人所不齿的杨朱一样“投一毛利天下吾不为也“(监河侯已开始激情洋溢了)
庄子:(郑重其事地)道不同不相为谋,斯亦乱世,人人争霸,个个斗狠,想我道派,清静无为,淡泊宁静,岂能一头扎入大染缸污染身心还自以为其乐无穷(自言自语似地)日出而作,日入而息,逍遥于天地之间而心意自得,吾何以天下为哉!(监河侯满脸鄙夷之色,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庄子,尤其注意庄子用麻绳捆扎将就的破衣烂衫)天下有道则与物皆昌,天下无道则修德就贤。
监河侯:(不无讥讽意)先生果然高风亮节,正如易经所言“不事王侯,高尚其事”,不过天下人就少了份被先生调理的福报,先生自己恐怕也陷入了衣不蔽体、食不裹腹的穷困境地了,可叹啊,自由与面包,哪个更重要
庄子:(又显现一些难为情地尴尬)这也是我来找大人的原因了。
监河侯:(感兴趣地扬眉毛)噢,先生难道不是来找老夫探讨学术、研究道德、批驳儒派四体不勤、五谷不分、饭来张口、衣来伸手么还有别的事
庄子:(瘦削的黄瘦脸略现点红色,搓了一下手)我想来找大人借二斗粮,想必这方圆几里也就大人家有余粮了吧
监河侯:(有点愠怒似地)听先生这口气,似乎老夫这个官也和大宋的某些官员一样是个贪官污吏了,老夫家的粮都是贪污来的了庄先生你可得搞清楚,老夫只是管监河水的一个小官员,最多也就贪污点水罢了!
庄子:(抱拳地抱歉)不敢,不敢,谁不知道监河侯向来秉公办事、奉公守法、两袖清风、一心为民!不然,像我庄周这样道派的核心人物,会向大人你开口
监河侯:(不知是得意还是讥讽)看来庄先生是很看得起下官了,哈哈,按常理说这二斗粮真的不过如先生文章所言“沧海之一粟,九牛之一毛”,再加之先生是我们大宋国的名士,老夫就是个凡夫众生也有救助的义务,可是先生你知道吗,最近政府刚下发了一份规范各级政府官员行为的公文,其中买卖借贷就是禁止之一,目的就是打击以权谋私,不是我不借粮给先生,我这吃政府饭的小官员总不能去砸政府的锅吧!
庄子:(失望地向观众)这哪儿跟哪儿啊,不过这理由可真是冠冕堂皇,想我道派的无与伦比的老子之后的旗手,向人开口借粮已是难堪,开了口借不到粮岂不是难堪的平方罢罢罢,还是不要在当官的面前丢文人的脸,丢道派文人的脸!(转身对监河侯,若无其事地样子)既然如此,多谢大人,告辞!
监河侯:(掩饰不住的得意)先生别急,吃了午饭再走,舍下刚好有从楚国回来的侄儿送的道口烧鸡,从齐国回来的女婿送的德州扒鸡,从米国回来的孙子送的肯德鸡,还有孙子媳妇从法兰西带回来的白兰地,我们边吃边喝边谈,究竟什么是道法自然,方生方死
庄子:(苦笑且毅然地抱拳)告辞了,婆子还等着我借的粮下锅呢!
(监考河侯看着瘦削的庄子的身影,陷入沉思,大宋国弱小、无助,要变得强大,成为战国七雄之一,是否要如李斯、韩非之类所坚持:坑掉这些手无缚鸡之力却整天非议朝政方针逼逼不休的酸儒!饿死这些自我清高、时时采取不合作主义的无用文人,像庄周这样的!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