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集 山穷水尽
【店外,日】
(“悠悠水吧”广告牌特写,镜头下移,玻璃门上贴着A4纸打印的“转让”特写)
【店内,日】
(老万、海洋、小文、金花四人跟在老板身后,目光随着老板手指的方向不断转变)
学长:你们看看这桌子,这椅子,这地板,这吊顶,还有这货柜,这冰箱,这设备全是九点九成新,要不是因为毕业了,上海那边还有一份年薪十几万的工作等着我。我死都不舍得卖。
海洋:啥年薪十几万是造飞机吧。
学长:做什么你别管,我再给你们算算每个月能赚多少。一杯汽水成本2毛,卖出去就是一块五,一天什么都不卖,只卖100瓶汽水就是150块,纯利润130块。
老万:(思考状)那再说说别的。
学长:再说说奶茶吧,每杯成本不超过5毛,大杯两块小杯一块五,每天卖个百八十杯那都是往少了说。一天赚不到150,你们可以群殴我,当然了,阴雨天和寒暑假除外。
小文:到那时你人都在上海了,我们还搭着火车票去群殴你,那太不划算了。要是半路再遇到个票贩子,扶个老太太过马路,一来一去,这群殴都赶上美殴叙的费用了。除非你给报销。
学长:(回头盯着小文)合着你们群殴我,还得让我赞助关键是你要记住,美殴叙是在2013年的事儿,现在是2008年。
金花:(把小文拉到身后,赔笑)他就是嘴贫。对了,不是还有红茶、绿茶、咖啡、可乐那些吗
学长:我就直说吧,你们四个人每天每人分个100块绝对没问题。
(四人惊讶的张口,老万头顶出现了厚厚的一叠书,海洋头顶出现了一台跑步机,金花头顶出现了一个摆满衣服的橱柜,小文头顶出现一个美女)
金花:(踢小文一脚)你想什么呢。
小文:我是看那女孩身上的衣服不错,等有钱了我买给你。
金花:真的
小文:我怎么着也不会骗未来孩子他妈,是不是。
金花:这还差不多。
学长:怎么样,决定了没有。
老万:那房租方面呢
学长:房租还有半年到期,每月900,一共是5400。加上所有的东西,我只收你们一万整,怎么样
老万:稍等一下,我们几个商量商量。
【店内,日】
(四人走到靠门的一张桌子围坐)
老万:一万块,是不是有点多了。
小文:我觉得最重要的是以后能赚钱就行。
金花:要不再让他少点,我们四个人半年的生活费加起来才一万两千多。
海洋:哎呀,想什么想,给他呗,咱们一个月就能赚回来。
老万:他的算法是没除去房租成本的,减去房租每个月要少1000块。
小文:那也有一万啊。
金花:要不去试试吧,能少多少是多少。
老万:我同意。
小文:砍价这事包我身上,你们请好吧。
(小文磨拳擦掌,走向学长)
小文:学长,看在咱们是校友的份上这价钱能不能少一点。
学长:我说的已经是滴血加赔本的价位了,看在校友的份上,你就可怜可怜我这个学长吧。
小文:(把学长拉到一边)刚才我跟他们打了包票,你随便给少一点,我也好跟他们交代。
学长:这个就难办了,要不这样吧,我给你少十块钱,就当大家交个朋友。
小文:什么十块钱这也太少了吧。
学长:学弟,实话给你说吧,我……(附耳小声)我心脏有问题,这钱我是拿着看医生的。
小文:啊那……那算了,不用少了。
学长:既然答应你少十块,就少十块,我做事一向很有原则。
小文:可是……
学长:没什么可是了,就这么定吧。
小文:学长,你可是太仗义了。我这就跟他们说去。
(小文来到三人旁边)
海洋:怎么样,少了多少。
(小文伸出十个手指)
老万:1000
(小文摇头)
金花:100
(小文摇头)
海洋:别说是10块啊。
(小文点头,三人低头)
老万:你……(欲言又止)
海洋:你……(欲言又止)
金花:未来孩子他爸……(欲言又止)
小文:你们听我说,那学长有心脏病,这钱是他准备看病用的。
金花:(皱眉)那你还让人家少10块钱,有没有同情心啊,当初我怎么就看上你了
小文:(哭丧脸)我说了那十块钱不用少了,但是学长执意要少,我也没办法。
海洋:(感叹)太仗义了。
老万:那我们现在一起去取钱,今天就把钱付了,你们觉得怎么样。
(三人点头)
【店内,日】
(学长在吧台的电子验钞机上点完钱,装进公文包,然后取出钱包,抽出一张十块的递过来)
学长:这钱给谁
老万:(把钱推回去)学长,我看这十块钱就算了吧,我听小文说了,你有病,这钱看病要紧。
(小文、海洋、金花在旁边符合“是啊……是啊”)
学长:我说了,这是原则,你们不收,那这店我也不卖了。
海洋:(快速接过钱)我们收,像你这么仗义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。
(老万和小文斜眼看海洋)
海洋:我是说像学长这么仗义的学长还是第一次见。
(老万和小文一脸不屑)
学长:太客气了,我哪里有你们说的那么好。
金花:学长你就别谦虚了,大家都看在眼里了。
学长:(指着货架下方)对了,那里面还有暑假前没用完的奶茶粉、茶叶什么的。还有一本调制奶茶和饮料的配方书,你们这两天先研究一下,都不难,一学就会。
老万:真是太感谢学长了,要不你留个电话,以后遇到不懂的也好找你咨询一下,(尴尬笑)就是不知道方便不
学长:那我说个号码你们先记住,是我在上海那边的号码,以后基本不会变了。
(金花站在吧台内,拿好纸笔)
金花:好了,你说。
(学长在给金花说号码)
小文:那货源都是哪里来的,我们什么都不懂呢。
学长:(看了下金花递过来的号码)没错。(转身)吧台上的名片盒看到没,里面有几张订货的名片,只要电话打过去,立马送货上门。
小文:哎呀,这,这太方便了。
学长:还有别的问题吗没有的话我先回去了。
老万:那我们送送你吧。
学长:不用那么客气,这里我比你们熟。
(学长出,四人站在门口目送学长)
【店内,日】
(小文整理货架,老万擦桌子,海洋拖地,金花在后台洗杯子)
海洋:这学长人太好了,什么都给咱们准备好了。
小文:怎么感觉这人好的有点过了,真担心他以后怎么在这个危机四伏的社会里生存。
老万:人家年薪十几万,还用着我们担心啊。重要的是,现在咱们手上一共就剩下2000块了,要尽快开业才行。
小文:明天不就能开业了吗
海洋:对啊,明天买几个礼炮在门口这么一冲,那气势“砰”的一声就窜老高。
老万:你们谁会调珍珠奶茶
小文:我喝过。
海洋:我也喝过,我喜欢咖啡味的。
老万:不是问你喝过没有,要开业就得会自己调奶茶。
海洋:这个……
小文:那就学啊,不是有秘籍吗
(金花这时从后台走出)
金花:俺觉得吧,最好现在就来个分工,一下子让每个人都学会有点难。
老万:金花说得对,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分工。
海洋:我感觉我适合做保安。
小文:保安你个头。老万说怎么分。
【店内,日】
(四人围在一个桌子上,老万手里拿着三个纸团)
老万:我想了,咱们四个人当中至少要有一个调制饮料的,一个清洗杯具的,一个订货和每日清算的,还有就是一个服务员。我现在手上有三个纸团,分别是……
海洋:哎——等等,四个人三个纸团怎么抽。
老万:我们当中就金花一个女孩,服务员当然非她莫属。
(金花微笑点头)
海洋:凭什么啊。
小文:我觉得老万说得对。
海洋:我怎么没觉得。
金花:哎哎,好歹我也叫过你一声洋哥啊,你说这话什么意思。
海洋:那我现在叫你一声金花姐,你把服务员让给我。
小文:(拦住正要反驳的金花)你们听我说。洋哥你想想啊,我要是当服务员,那饮料往女生面前一放,人家一抬头,直接迷爬了,没法结账不说,还得搭医药费。
海洋:那我行啊。
小文:你听我说完啊,要是你当服务员,一杯饮料端上去,人家女生看你一眼,直接吓爬了,结不了账,还得搭医药费,更重要的是影响客源。
海洋:哎——我长得有那么磕碜吗
小文:吧台上有镜子,不信你自己照照。
海洋:(刚要站起又坐下)哎——合着你小子耍我呢是吧。
(海洋一手握住对面小文的肩膀,小文满脸痛苦)
小文:洋哥,洋哥,你松手,我错了还不行吗。
(金花掐住海洋的胳膊,海洋“哎呦”一声松开握住小文胳膊的手,海洋揉胳膊,小文揉肩膀,金花瞪着海洋)
老万:我说这都什么时候了,你们能不能别闹了。
金花:我没闹,我是劝架的。
海洋:有你这么劝架的吗都劝出血了。
老万:(起身)不抽算了,各走各的。
(海洋、小文、金花一起按住老万)
小文:别啊,你要是走了,我们怎么办。
海洋:就是啊,我叫你哥还不行吗
老万:(坐下)先叫声哥。
海洋:万——哥——
老万:你们俩呢
小文、金花:万——哥——
老万:这不就行了嘛,现在开始抽签。
(老万把手中的纸团扔到桌子上)
老万:谁先抽。
小文:你写的当然你最后了。
(小文伸手拿了一个,海洋随即拿了一个,刚要拆,又放到桌子上换了一个,老万拿了最后一个,三人拆纸团,亮结果。)
海洋:不行,重来。
小文:个人觉得调饮料很酷,我不同意重来。
老万:要不我和你换,你负责订货和清算。
海洋:我对数字没兴趣,我要跟小文换。
金花:凭什么啊
海洋:(握拳)凭这个不行吗
老万:别闹了,这个分工只是个形式,到时候看具体情况,闲的帮忙的。
金花:是啊,分工是死的,人是活的。
老万:先说好,谁要是闲站在一边不帮忙,就拖出去枪毙半小时。
海洋:那不都成筛子了。
小文:这个我同意。
金花:我跟孩子他爸一样。
老万:就这么说定了,现在咱们一起去研究下奶茶。
【店内,夜】
(小文在吧台调饮料,金花站旁边,老万、海洋坐在顾客区)
小文:(念叨)奶茶粉两勺,水九分,搅匀。
金花:你们两个是要加珍珠还是椰果。
海洋:我要珍珠。
老万:要什么珍珠啊,自己人喝,试试味道就行了,减少成本。
金花:老万,你太(拖长)抠了。
(金花把四杯奶茶用托盘端上来,小文随后跟来,坐下。老万和海洋各喝了一口)
小文:味道怎么样
老万:不错,和外面卖的没啥区别。
海洋:就是少了点什么。
金花:哎——那是老万不让放的。
老万:自己人喝,凑合一下就行了。
小文:那我这是不是过关了。
老万:举手表决吧。
(小文第一个举手)
海洋:(放倒小文的手)有你什么事。
(三人齐举手,小文感动的热泪盈眶)
小文:我……我被你们感动的七孔流泪啊。
海洋:你就装吧。
老万:我宣布,明天正式开业。大家一起表示下决心吧。
(四人站起,叠手宣誓)
老万:祝我们开业大吉。
海洋:生意兴隆。
小文:财源广进。
金花:早生贵子。
(三人齐看金花)
金花:(羞涩)这不怪我,词都让你们说了。
海洋:就怕小文没那本事。
小文:你什么意思。
(海洋起身跑开,小文和金花后面追上,三人打闹,老万微笑特写,淡出)
【店内,日】
(字幕:翌日)
(店内空空,小文和金花在吧台聊天,老万坐在餐桌看报纸,海洋从门外进来)
海洋:今天不是周末吗,怎么没人来喝东西啊。
金花:我觉得吧,应该都去逛街了。
小文:是啊,等他们逛累了,肯定要喝点东西。你还怕到时候没得忙啊。
(这时一对女生走进了店里,老万迅速放下报纸,正准备迎过去,海洋一下挡在他前面)
海洋:两位美女想喝点什么
美女甲:两杯奶茶,我要香草加珍珠。(转头)你呢
美女乙:草莓加椰果吧。
海洋:OK,两位美女先找个地方坐下,马上就好。(转身喊)奶茶两杯,香草加珍珠,草莓加椰果。
(海洋走到吧台,金花咬牙瞪海洋)
金花:你这是越权知道不
海洋:金花,咱们商量个事,以后美女让我上,帅哥你上。
金花:(惊讶)你……你说什么
海洋:(赔笑)不是那意思,我是说,以后如果来的是美女,就让我去接待。来了帅哥,你去。
金花:凭什么啊。
海洋:(悲壮的动作加眼神)你忍心让洋哥孤独一世吗
小文:你得了吧,毛莹多好的女孩,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。
海洋:能不能不提她,扫兴知道不
小文:懒得和你争,端上去吧。
(海洋把奶茶端给两美女,自己从别的餐桌旁拉来一张椅子,坐在两位美女的侧面,两美女莫名其妙的望着他)
海洋:(傻笑)呵呵,今天是本店第一天开业,二位美女尝尝这味道怎么样
美女甲:(喝一口)这什么味啊
美女乙:(喝一口)是啊,怎么这么难喝。
海洋:不会吧,我们自己都喝过的,味道不错。
美女甲:你什么意思啊,喝过的也端上来。
海洋:哎,不不,不是,我说的是昨天晚上喝过的。
美女乙:什么这奶茶是昨天晚上的
海洋:不,不是那意思。我是说昨天晚上我们试了下味道,今天这两杯是刚刚调好的。
美女甲:刚调好的还那么难喝。
海洋:不可能吧。
美女乙:不信你自己尝尝(把奶茶推给海洋)。
海洋:(猥琐的盯着吸管)这……这方便吗
(海洋嘴唇刚要碰到吸管,美女甲迅速把吸管抽走)
美女甲:你还想占便宜啊你。
海洋:我,我没说不想啊,不不,我是说我没想过要占便宜。
美女甲:(把钱扔在餐桌上)流氓,我们走。
美女乙:回去告诉我那些朋友,这是家黑点。
【店内,日】
(两美女出,老万、小文、金花三人迅速围上来)
老万:(焦急)怎么回事啊
小文:我早就说了,不让你当服务员,你看看,被你吓跑了。
海洋:哎,怎么能是我吓跑的。他们说这奶茶有问题。
金花:不可能,昨天我们喝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
小文:是啊,我今天调的奶茶和昨天用量是一样的。
老万:金花去拿根吸管,我尝尝。
海洋:(抓起另外一杯有吸管的)这不是有现成吗
老万:(抽走海洋手里的奶茶吸管)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,病从口入。
小文:我看他是见人家长得漂亮,想来个间接接吻。
金花:(把吸管递给老万)洋哥,你真邪恶。
海洋:我就是想间接接吻,怎么了,我光明正大。
小文:光明正大趁着人家还没走远,你去吻给我看。
(老万喝了一口奶茶,满脸痛苦)
老万:别吵了,是奶茶有问题。
小文:不可能吧,都是我调的,用量和之前一样,我尝尝。
(小文接过老万手中奶茶,喝了一口)
海洋:哎,你们这不就是间接接吻吗
金花:洋哥,你别说的这么恶心行不行
老万:(无视海洋和金花)你想想今天多放了什么。
小文:珍珠和椰果。
(四人同时吃惊,迅速跑到吧台,小文拿起存放珍珠和椰果的盒子,四人凑过去看保质期)
海洋:这……这不是过期的吗
小文:孙子,被那学长阴了。
金花:我看那学长人不错,不一定是人家故意的吧。
老万:这事怪我,昨天要是放了珍珠和椰果,就不会有这问题了。
海洋:现在咋办
老万:停业,重新订货。你们再去检查一下其他东西有没有变质的。
【店内,夜】
(餐桌上堆满了奶茶粉之类的东西,四人面无表情的围坐在一起)
海洋:我怎么觉得被那学长阴了。
小文:同上。
金花:这些东西本来就是白送给咱们的,只能怪我们不小心,也怪不得学长。
小文:孩子他妈,我怎么觉得你总是替那学长说好话。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。
金花:我就是对人家有意思怎么了。
小文:你,你信不信我随时都能给孩子找几十个后妈。
金花:有本事你去啊。
老万:别吵了,还好发现的早,就当给自己上一课吧。
【店内,夜】
(送货员搬着一箱东西进来)
送货员:悠悠水吧的货到了,谁来签单。
老万:(走上前)一共多少钱。
送货员:(拿着几张货单看了一下)两千一百五十。
老万:不可能啊,我下午订的货一共还不到八百块。
送货员:你下午订的货确实不到八百块,但是还有之前的欠款。
老万:(惊讶)什么欠款
(海洋三人迅速围过来)
小文:我们今天第一天开业,哪里有什么欠款。
送货员:这里是悠悠水吧吗
海洋:没错,外面那么大的牌子你看不见啊。
送货员:那就对了,暑假前欠的,来了好几次,都没见人,为这事,老板把我全家祖宗十八辈都问候几遍了。
老万:不是,那个,我说大哥,这欠款和我们真没关系,是之前那老板欠的。我们昨天才把这个店盘下来。
送货员:我只知道钱是悠悠水吧欠的,我只认店,不认人。
金花:那我们明天就把店名改了。
送货员:我今天就要把钱带走,不然我马上就报警(拿出手机)。
老万:别,别啊。我们先商量一下行不行。
送货员:最好快点,我马上下班了。
【店内,夜】
(四人来到吧台)
小文:现在可以肯定,那学长把咱们几个给阴了。
海洋:去他奶奶的,下次别让我碰到他。
金花:当时看他人挺不错的,怎么会这么龌龊。
老万:算了,眼下的问题是这欠款我们给不给。
海洋:给个鸟,直接把他轰出去。
小文:他不是要报警吗
老万:报警那是吓唬咱的,我就怕这回欠款不给他,他们在同行里把这事传开了,咱们以后订货就成问题了。
金花:那也不能给他,咱们一共还有两千多点了,要是给了他,我们连饭都吃不上了。
老万:不是还有店吗,随便买点东西就够咱们温饱了。把钱拿出来,看看一共还有多少。
(送货员画外音:好了没有啊,我可等不及了,我要报警了。)
海洋:你急个鸟啊,正准备钱呢。
(金花数钱,三人看着)
金花:一共就两千一百块。
老万:我这有二十,谁手上还有钱
小文:吧台里还有点散钱。
老万:那个是找零用的,不能动。
小文:我更没有了,钱一直都是孩子他妈拿着。
(三人望着海洋)
海洋:别看我,我没有。
老万:我先去问问少三十块行不行。
(老万走向送货员)
送货员:(笑)呵呵,这不就行吗
老万:还差三十块钱,确实凑不够了。
送货员:三十块都凑不出来还当什么老板,丢人。
海洋:(冲过来)你再说一遍。
老万:(拦住海洋)我不是老板,实话给您说了吧,我们四个都是在校大学生,这店是我们四个人用半年的生活费盘过来的,现在就只剩下这么点钱了。
送货员:看你们这么可怜,我也不好难为你们,那就再加十块钱把。
老万:真的没有了。
送货员:不加不加我就报警。
老万:好了,我给。海洋你过来。
海洋:万哥,什么事
老万:把那十块钱拿出来。
海洋:我没钱了。
老万:你再装,还用我提醒你吗
海洋:(拿出十块钱)你行。
送货员:(接过钱,点完)就你们这几个人,这店早晚得黄了。
海洋:(冲向送货员)你怎么说话呢,小心我……
老万:(抱住海洋)行了,行了,让他走。
(送货员出)
【店内,夜】
(四人疲惫不堪的围在一张餐桌上坐下,老万和海洋对着店门的方向。)
小文:东西都分放好了,累死了。
海洋:我饿,去买点夜宵呗。
金花:哪里还有钱买夜宵。
老万:要不一人喝一杯奶茶先顶一下吧。
海洋:那玩意不挡饱,一趟卫生间就现原形了。
小文:先顶一个晚上,明天正常营业就有钱了。
老万:先撑一个晚上吧。
金花:对,就当减肥了。
海洋:你看看自己身上有几两肉,减肥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资本。
金花:要你管。
小文:我喜欢。
海洋:我对排骨没兴趣,我要的是那种……
(海洋用手比划着身材曲线,就在他比划的方向,胖房东出现在门口,海洋吓得直哆嗦)
小文:(回头)这口味太有吨位了。
金花:(回头,抱拳状)洋哥,你这口味,小妹毕生难达。
老万:都干什么呢,接客。
(三人同时盯着老万,诧异的“啊”了一声)
老万:(尴尬)我的意思是有生意了。
【店内,夜】
金花(走向胖房东):请问美女喝点什么
胖房东:(斜视金花)美女你耍老娘是吧。
金花:老娘,我不是那意思。
胖房东:(怒视金花)啊——
金花:大姐,我错了。您要喝点什么
胖房东:来杯巧克力奶茶,加珍珠。
金花:好的,巧克力奶茶加珍珠一份。
【店内,夜】
(金花把奶茶端到胖房东面前,刚要回头)
胖房东:等等。
金花:请问大姐还有什么事
胖房东:还能什么事,房租啊。
金花:房租房租不是到明年二月底才到期吗
胖房东:明年二月底我没听错吧。
金花:是啊,明年二月底。
胖房东:(掀开手上的日记本)那我这上面怎么写着九月八号到期,
金花:九月八号,是明年吗
胖房东:少给我装,把你们老板喊过来。
(老万、海洋、小文同时围过来)
老万:怎么回事
金花:(小声)她说房租到期了。
海洋:怎么可能,我们昨天接下这个店的时候,学长说了明天2月底到期。
老万:这位大婶,您是不是搞错了。
胖房东:叫我什么我有那么老吗
金花:(附耳老万)叫大姐,不然咱俩就差辈了。
老万:大姐,您是不是误会了。这店面到明年2月底才到期,到时候我们还要继续租的。
胖房东:你自己看看,这是租金条,上面白纸黑字写着,九月八号到期。
小文:(呆滞)又被阴了。
海洋:(拍桌子)老子受不了了,我要去削他。
(胖房东被海洋拍桌子吓的一怔)
老万:(拉住海洋)你知道他现在人在哪吗
海洋:(回头,愣)不知道。
小文:那你去哪里削他。
金花:对了,他不是留了个电话号码吗
胖房东:那小子我第一眼看他就觉得不老实,估计给你们的电话也是假的。
老万:先别管是不是假的,拿来试试。
(金花跑去拿号码,跑回来,老万接过号码,拨通)
电话:对不起,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。
(老万举起手机正要摔在地上,被小文一把拦住)
小文:万哥,这摔的是钱啊。
老万:这……这他……
金花:万哥,冷静。
老万:行……行,这脏话我不说了。
胖房东:你们几个人真是够呛,接了店面也不看看房租证明。活该。
海洋:我们都这样了,你说话能留点口德不。
胖房东:别管我怎么说,房租还有两天到期,要续租就快点交钱,不租就赶快把这些破烂东西给我搬出去。
老万:(深呼吸)这房租怎么算的。
胖房东:每月1000块,半年起租,押金半年1000。
小文:不是说每月900吗怎么就成了1000
金花:是啊。
胖房东:笑话,你看看现在的房价,再去隔壁问问,900块那是去年的租价,今年至少都是1000起步。
老万:这店面还有几天到期。
胖房东:还有三天。
老万:意思说还没到期是吧。
胖房东:是啊。
老万:那你现在可以出去了。
胖房东:哎,你这话什么意思。
老万:海洋、小文送客。
(胖房东起身掐腰,海洋和小文摩拳擦掌的瞪着胖房东)
胖房东:你们行,等你们交不出房租有求我的时候。
海洋:出去。
小文:出去。
胖房东:(气的五官变形)好,我走,我走(拿起桌子上的奶茶转身要走)。
老万:等等,奶茶钱先付了。
胖房东:我……我出门没带钱。
金花:什么,你没带钱还点什么奶茶。
老万:(摆摆手)算了,让她走吧。
小文:咋了,就这还搭了一杯
(胖房东慌张走出)
【店内,夜】
(四人哭丧脸,无精打采的围坐在餐桌上)
海洋:现在咋办,房租也到期了。现在什么都没了。
小文:(挠头)就想搞个小店,有那么难吗
金花:从一开始我们就错了,现在好了,水吧没了,钱也没了,以后怎么活啊。
老万:谁知道那个骗子这么狠,一点余地都不留。
小文:老万,你出个主意吧,现在这种情况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。
老万:你们两个有什么办法吗
海洋:有钱就有办法。
金花:你们谁还有钱。
(四人低头不语)
老万:我看,现在就只有一个办法了。
三人齐问:什么办法
老万:转让。
三人齐答:(惊讶)啊——
小文:这就是你的办法啊。
金花:虽然我们接管只有两天,但是这桌子是我擦的。
海洋:这地还是我拖的呢。
小文:那货柜是我整理的。
(老万站起绕着水吧,眼里含着泪水)
老万:我也不想啊,好不容易接下来的,时间不长,但是感情还是有的。
海洋:就没别的办法了吗
老万:你刚才说的对,有钱就有办法,但是现在……
金花:(扑到小文怀里哭)我不想转让。
小文:(抚摸着金花的头发,带哭腔)是转让水吧,又不是转让你,你哭什么啊。
老万:我看算了吧,再难过也没用,我们现在是要面对现实。
海洋:那个骗子别让我见到他,不然我杀了他再去自首。
老万:算了吧,也不能全怪别人,我们自己也有责任,做事太草率了,这一堂课我能记一辈子。
小文:就是这学费有点高。
老万:海洋,昨天那张印着转让的纸条你放哪了。
海洋:早都扔了,要不再去打印一张。
老万:打印就算了,那还要浪费五毛钱,我看干脆手写吧。
【店内,夜】
(四人围在吧台,老万手里拿着手写的“转让”)
老万:这个谁去贴,金花你去。
金花:(低头)我要回宿舍了,再晚就关门了。
老万:小文你去。
小文:孩子他妈怕黑,我送她。
老万:一路上不都是路灯吗,还有那么多人。不想去就直说(望着海洋)。
海洋:他们两个都怕黑,我送他们。
老万:不就贴张纸吗,能用几分钟。我去。
(老万拿着纸条走到玻璃门边,抬起纸条,又放下,海洋到老万身后,一只手搭在老万的肩膀上)
海洋:万哥,难不
(这时小文快步走来,夺过老万手中的纸条,直接贴上去)
小文:(满眼含泪)一点都不难。
(四人站在原地低头沉默)
老万:你们回宿舍吧,我今晚在店里过夜。
海洋:我陪你。
老万:不用你赔。
海洋:我陪这个店不行吗
(老万沉默)
小文:我把孩子他妈送回去也回来。
金花:我不回去。
老万:把金花送回去。
金花:我就不回去。
老万:那我们三个走。
金花:至于吗,你们以为就你们舍不得这个店,我就舍得了是吧。我自己回去。
(金花跑出)
老万:小文,快点去送送她。
【店外,夜】
(老万和海洋站在门口看着“悠悠水吧”广告牌,广告牌特写,镜头下移,定格在“转让”二字,淡出)
(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