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物背景:我(郑晓俊) 杰(郑杰): 我和杰住在小镇上,爷爷家在离镇上十几里的村子里,小学三年级我家搬到了市里 我特别内向,从小成绩一直很平庸,杰很活跃,在混之前,他的成绩一直很突出
中学时 我花钱买进市重点,杰凭能力考上的,中学时代是我最为灰暗的时期,成绩一般,性格内向,没有女孩子喜欢;而杰,在坏朋友的影响下学会了混,抽烟,打架,耍帅,并深得女孩子喜欢
我们的人生,从一开始走的就是两个方向,
旁白:说起来,杰还是我嫡亲的堂弟,我们两却判若两人,我文静如女子,他却意气风发,走到哪都是焦点。我们的性格,从小就已注定。
画面:农村 大宅院 杰打醉拳 周围一片喝彩 镜头一推,我孤零零站在角落里
旁白:我比杰早几个小时来到这个世界,我是头天晚上,他第二天凌晨尾随而来。我爸妈都是普普通通的职工,而我叔叔则是当地要害部门的一把手,我婶婶是一名会计,在那个年代,会计的地位大致相当于今天的高级白领,绝对让一般人羡慕嫉妒恨的工种。
某种程度上,我们的命运,一开始便已注定。
画面:
旁白:我爸是我们家的阎王爷,我们都很怕他
厂大院 “好好读书,考上大学才有出息,我和你妈辛辛苦苦赚钱供你读书不容易,再不好好读书老子打死你”
旁白:我爸从小就习惯以这种恫吓的方式这样跟我对话,我早已习惯。
我爸是一名暴力狂,他信奉暴力是最好的教育方式
画面 我在玩新买的玩具,我爸扇我耳光 “作业写完了没有!”
我抽泣 “不许哭,还哭!”我爸一阵爆怒
旁白:打完还不许哭,不许嘟嘴,不许啜泣,大家都称呼他阎王爷,每天,我爸骑一辆破自行车上下班,每次下班他的破自行车晃悠到离厂大门口还有十几米的时候,我们厂看门的大爷就开始吓唬我,
“阎王爷来了,阎王爷来了”,
旁白:每当此时我便无比恐惧。我爸的性格很古怪,整我的理由千奇百怪,有次我和他在一条小巷子狭路相逢,
他老人家正骑着那辆自行车晃晃悠悠而来,然后他看到吊儿郎当把头扭向一边的我,(我发誓一切都是巧合)他不动声色晃悠过来并用脚刹住车,恶狠狠的盯着我,然后就有了以下对话,
“你这个兔崽子,看到老子都不叫一声”
“爸”
“刚怎么不叫”
“我没看到”
“没看到你他妈的故意把头扭过去,对吧!你好了不起啊”
。。。。。。。
“回去准备挨揍”我爸丢下这句花后,又踩着踏板悠哉悠哉的撤了。
旁白:如果你跟年少的我一样以为这不过是句玩笑话的话,那你就太单纯了,放学后,我被我爸叫到房间里,审讯正式拉开序幕。
“为什么看见我故意把头扭过去”
“我真的没看到”我有点胆战心惊了。
Pia的一声,迎接我的是一句响亮的巴掌,在巨大的惯性下,瘦弱不堪的我竟被这股力量带的转了整整180度,是的,你没有猜错,如果有一个监控摄像还原整个动作场面的话,你会发现,我的方位由面向我爸变成背向我爸。
而这,再次成为我获得一个巴掌的理由,因为我的罪名变成了“竟敢拿屁股对着我”!时至今日,我仍然无法理解老头当初的行为,要知道,他面对的是一个瘦弱的毫无招架之力的少年,他就像一头被冒犯了的暴怒的狮子。
旁白:我叔也差不多,比起我爸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,
画面:我叔穿着皮鞋踢杰,“怎么考这么差,读个鬼书”
杰偷家里钱,我叔把他绑在树下,“小小年纪不学好,居然学会偷钱,我让你偷,”我婶在旁边拉不住,不住的哭
旁白:跟我不同的是,杰性格非常倔强,他老子打他打得再凶,他也绝不哭出一声,在我看来,他很勇敢
画面:杰对着他爸大义凛然,“你动手吧,怕死不是共产党员!”
旁白:对不起,这只是我的艺术加工,真实情况是,,,
画面:杰挑衅的瞪着我叔,“别忘了,你也有老的一天”
我叔惊呆了,“唉你个小兔崽子敢威胁我”
旁白:暴力造就了我和杰两种极端的性格,我们的成长,一直伴随着暴力的影子。
出字幕:我和杰
我和杰第一章:乡村聚会
小学暑假的时候,我和杰会同时被父母扔在爷爷家,那是我和杰一年一度的聚会,
一望无际的乡村小路上,两旁是金黄的稻田和飞逝的电线杆,我叔带个墨镜,骑着摩托载着杰拉风而来,我爸骑两二八杠的凤凰自行车,来的路上还摔了一跤,我膝盖擦破了一块皮,碰了一下,在我幼小的心灵中,我发自内心的觉得我和我爸的出场方式弱爆了。
杰穿着一身运动装,听着日本产的sony单放机,看着我哭的滴滴拉拉的,他忍不住摘下耳塞嘲笑我,“哭什么哭,像个女孩子,羞不羞。”
我爸大概也觉得没面子,凶我“不准哭!你看看杰,多听话,老子脸都让你丢尽了。
我仍然沉浸在忧伤的世界当中无法自拔。
我叔叔递给我爸一支烟,嘲讽“你以为他就是好东西,嘿嘿,混世魔王,再这么下去,以后要去街上打罗了”
我爸接过烟,有点唯唯诺诺,“小孩子就是要调皮,太老实有什么出息。”
杰根本不吃他爸把这一套,“打罗怎么了,就算打罗我也是老大的角色!”
大家都笑了,爷爷拍拍杰的头,嘴上说着“这家伙”,目光中貌似还有点赞许之意,
临走时,我爸和我叔各抛下一句话
“不要给我惹事,听爷爷的话。”
“爸,他不听话你就给我打”
依旧是兵分两路,一辆摩托,一辆二八杠自行车,在村前的岔道口分出两个方向,很多时候,就是两个人生。
等他们走后,杰开始打我的主意,
“以后我是你老大,你得听我的。”
要一个人臣服于另外一个人并不是简单的事,所以我提出了抗议,“我比你大,凭什么我听你的。
“因为你打不过我。“
我不再说话。
我们两开始了一场最简单最原始的王位争夺战————抱摔,地点是打谷场上,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小朋友,还有很多女孩子,包括爷爷家斜对门的荔枝,荔枝很漂亮,在我心中堪称小村花,为了荣誉,我必须背水一战,其实那时我才6岁。
这是一场世纪对决,我和杰迎风而立,
“你来了”杰开口了
“我来了”
“你不怕”
“我为什么要怕”
“因为你输定了”
“我看未必”
“输了不要叫妈妈”
“少废话,出招吧”
我花了足足五分钟展示我从电视上看来的各种招式,刚一交手,结果却毫无悬念,我以绝对的弱势被杰摔倒并重重的压在地上,我挣扎了三次直到力气用尽,终于动弹不得,周围全是小屁孩的欢呼声,我懊恼之极,我觉得我失去了荔枝,更失去了全世界。
杰以一个高昂的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的开始了我们的对话,“服不服”
我咬着牙不说话,并徒劳的挣扎了几下,终于,鼻子一酸不争气的眼泪又流下来了。然后,我又听到了杰刺耳的足以扭曲这个世界的嘲笑声。“打不过就哭,真没用。”
就在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坍塌的时候,我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动听的一句话,“杰哥哥,你别欺负他了。”
是荔枝!oh my gar!
杰愣了一下,慢慢的放开了我,荔枝把我从地上拉起来的时候,我当时的摸样一定搓爆了,满身的灰尘,一张脸还挂满了未干的泪横,整个人还在啜泣,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,而荔枝,用她博大的爱包容了我。“俊哥哥,别哭了,快回家吧。”
缓过来的杰又开始笑嘻嘻的哄我,“别哭了,跟你闹着玩的呢,别让奶奶看见又要说我欺负你”
就在这个时候,远处传来奶奶标志性的拖长声调的呼唤,“杰啦,俊啦,回来吃饭了,”
杰拉我走的时候,我还在无线留恋的回头看着荔枝渐行渐远的身影。正午的阳光下,荔枝身上披上了梦幻的阳光,这让回忆本身也变的梦幻。
旁白:这场王位争夺赛确定了两件事情: 1.荔枝成为我心目中的女神。2.杰成为事实上的老大,我则成了他的小跟班。
我和杰拿着钓鱼竿出门,爷爷叮嘱我们,“千万不要去村口哪家池塘钓鱼,村支书家的,咋们惹不起”
“知道了”杰满不在乎。
画面:我和杰去池塘钓鱼,杰一边听着单放机,我则看着荔枝在一边吹着口琴,一身排骨的卷毛从家里出门后嘴里一直哼着,“大风车吱呀吱悠悠的转,tm的tm的真好看”,当他发现我们在钓鱼时大喊一声,“tm的这里不准钓鱼“,被杰一脚踹到云端
镜头上移再俯视转场
音乐mv:乡村style
我和杰,荔枝戴着墨镜走在乡间的小路上,后面跟着一群乡村小孩,一段乡村style展示,杰甩着鱼竿的,我则抱着鱼,各种酷炫非主流
跳着跳着荔枝突然尖叫一声,“谁摸我屁股”声音响彻云霄。
所有人把手指向一个形象极度猥琐的家伙,————是卷毛。
卷毛一脸欠扁的表情。“tm的老子摸了就摸了”
我大怒,“反了你,无法无天了,给我扁”
谁知杰喝住了所有人,“干什么干什么,你是老大我是老大,到底谁说了算”
我愣了。
旁白:杰说的没错,他才是真正的老大
杰这才转向卷毛,“反了你,无法无天了,给我扁”
然后卷毛就被大家一顿狂扁,等他从混乱的人群里爬出来的时候,身上只剩下一条小内裤,,“我还会回来的。”
我突然觉得有点落寞。
路过的爷爷看到这一切,叹了口气,摇摇头走开了
有一天晚上,月亮特别亮,爷爷把我们叫到院子里,他说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向我们宣布,我们到院子时,爷爷正背对我们摇着蒲扇,只见他微微仰头望着半空那一轮圆月。高高瘦瘦的身影被月光拉成一道剪影,一瞬间我觉得爷爷有种仙风道骨的赶脚。
爷爷把蒲扇搁到院子的葡萄藤上,然后闭上眼睛屏气凝神,然后他就做了一个出乎我们意料的举动。“是时候告诉你们真相了。”
月夜下,爷爷打了一套奇怪的拳,行云流水一气呵成,我和杰都看呆了。因为我们从来不知道爷爷会武功!
“你们想不想学功夫”
我和杰面面相觑,再看看爷爷一脸的认真,赶忙点头
“想”
远处的奶奶路过,看到这一切,摇摇头,“这死老头子,这一套玩了几十年也不嫌烦。”然后便走开了。
“嗯”,爷爷点点头,“你们太爷爷当初把这个功夫传给我是有原因的,文革时我担任镇上的中学校长,后来被红卫兵打倒,别人在我脖子上挂了一个牌子,喊着口号‘打倒郑小马’”回首往事,爷爷不禁叹了口气,“你们太爷爷怕我身体吃不消,偷偷地把这个功夫传给我了,还嘱咐我不要告诉任何人,直到现在都没人知道这个事情。”
我和杰都听得呆了,
“爷爷爷爷,那些人为什么要打你啊”
“你们还小,等你们长大了,自然会明白的,我只要你们记住一句话,拳头永远不能解决问题,所以,你们不要再欺负卷毛了。”
“拳头不可以解决问题吗那我爸为什么老是揍我”杰问爷爷
“我爸也是!”我也提出疑问。
爷爷咳嗽一声“这个不一样,他们也是希望你们成材,爷爷老了,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念过大学,你们谁要是考上大学,爷爷就教他功夫。”
“切”我们失望之极,“爷爷,你到底会不会功夫啊”“别吹牛了,爷爷根本不会武功”正当我们嘲笑他老人家根本不会武功,爷爷一掌下去,面前的一块石板嘣的一声四分五裂,
我和杰都惊呆了,原来爷爷真的会武功。尽管后来我们才知道,那块石板是爷爷让奶奶用石膏做的。
“好好读书,读好书才能考好大学,考了好大学我就教你们武功,你们看天上的月亮,上面是不是有一个人,”
“真的耶”
“他是我朋友”,爷爷信口胡走道,“
当天晚上我就做了一个梦,我梦见自己成了绝世高人。我爸要揍我,我施展出飞檐走壁的绝技,我爸急的跳起来,一边还仰头骂我,“你个兔崽子跑哪去,作业都没有做完,赶紧给老子滚下来。”
我得意极了,还挑衅他,“有本事你来抓我呀。”后来,我施展轻功来到荔枝家门口,问她,“愿不愿意跟我去看月亮,荔枝点点头,我带着荔枝纵身一跃便上了屋顶,月亮真大啊,我们坐在屋檐上看月亮,荔枝对我说,你真的好帅哦,
我说那是当然,
荔枝突然问我,你作业做完了吗她的声音实在让人毛骨悚然,因为那分明就是我爸的声音!
我再一看,荔枝不知什么时候,竟然变成了我爸,
“还不跟我写作业去”我爸一把把我拎起来。
我一下子醒了。
旁白:整个我的学生时代,好像都生活在无比的恐惧当中,恐惧的来源有两个:一个是我爸;另一个,就是家庭作业,而让沃和杰都讨厌的只有一个人:卷毛
等我醒来的时候,却听到堂屋传来一阵争吵声,我一个机灵推开房门,看到了兴师动众过来讨伐的卷毛和他爹大毛。
“就是这个王八孙子,,去我家池塘钓鱼,还打老子!你这个偷鱼贼。”卷毛用手指着杰,像条疯狗一样叫唤着。
“谁是偷鱼贼,你嘴巴放干净点,谁不知道那个池塘是村里的, 怎么就成你家的了 卷毛,你别仗着你爸是村支书在我爷爷这撒野,别人怕你爸,我可不怕!还有,下次出门别让我碰见,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。”杰丝毫没有把卷毛和他村支书的爹放在眼里。
“马先”,卷毛爹脸上挂不住了,他转向爷爷,话中带刺“马先,小孩子想吃鱼还不简单,跟我大毛说,想吃多少条我送过来就是,我大毛不差这两条鱼的钱,是吧,可话说回来,去我大毛家池塘钓钓鱼也就算了,怎么还动起手了,我大毛的种是说动就动的你当年也是镇上堂堂一名校长,这要是换了别人,你看我不掀他们家屋顶去还有,不是我大毛说闲话,对你的宝贝孙子可得好好约束着点,不然传出去人家要说你这个校长管教无方啊。”
爷爷脸色十分难看,他把脸转向杰,“跟你说多少遍了,那是人家私人的鱼塘,叫你不要去钓鱼不要去钓鱼,你怎么就不听“
“那个池塘明明就是村里的,凭什么就不能钓鱼”
“你给我住嘴!”爷爷怒了,“不管怎么说,打人就是不对,你给我道歉“
“我没有做错,为什么要道歉”杰也是一头犟牛。
“你道不道歉“
“不道”
爷爷怒了,或许他不得不给村支书一个交代,他揪住杰,朝杰屁股狠狠的呼了几个巴掌,爷爷以前从未对杰发过火,我也被吓坏了,杰还在犟着,爷爷吼道,“滚回去,滚回你家去,你这样的人,我带不了,”
“回去就会去”杰咆哮着大喊,“再回来我就是猪”
杰像一头暴怒的狮子,冲出了大门。
爷爷怔住了,他的眼神非常复杂,愤怒中夹杂着一丝痛苦,大毛一看闹成这样,带着卷毛溜了,过了一会儿,爷爷叹了一口气,一边喃喃自语“这个现世宝”,
“还愣在这里做什么,”爷爷朝我使了个眼色,“去找找,别真给丢了”
我屁颠屁颠的就出门了。
当我在金黄色的稻田找到杰的时候,他正坐在田边啜泣,让我意外的是,荔枝也在旁边,她用甜甜的声音一直劝着杰,“杰哥哥,你别哭了,你是我心目中的超人,不可以哭”
我突然感到一阵酸溜溜
“还是老大呢”,我嘲笑杰“老大从来不哭的”
“谁说我哭了”,杰擦擦泪痕,“我眼角进了一粒沙子”
我和荔枝都笑了。
“我给你们放一首歌吧”,杰打开了那台随身携带的单放机,按下一个按钮后,里面的磁带zhizhi的转动起来,多年以后,我一直清晰记得那首歌的歌词
“海风在我耳边倾诉着老船长的梦想,,,“
这首歌是杰最喜欢唱的,没事他就哼几句,所以我们都会唱了,等到高潮时,我们一起合唱起来,“蝴蝶飞呀,飞向未来的城堡”,我们全然忘了刚刚的不开心,三个小伙伴开始放声高唱,大片大片的绿田,电线杆子上站满的麻雀,蓝蓝的天还有白白的云,毫不夸张,那是我年少最美好的记忆。
“我以后要成为小虎队一样的大明星“年少的我口出狂言
旁白: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,
门口停着一辆凤凰自行车和一辆大洋摩托。
“爸,这小子在老家还听话吧,没有闯祸吧“我爸恶狠狠的看着我,我低头不敢说话。
“没有闯祸,只怕要大闹天空了,这座老宅没被拆掉就要谢天谢地了”叔叔永远是一副调侃的口气。
杰坏笑着,偷袭了我一下。
爷爷只是摸着我们两个的头,“回去要听爸爸的话,好好读书,将来考重点大学,爷爷喝你们的喜酒。”
我们又回到了村子的十字路口,杰利索的爬上了叔叔的摩托车,不一会儿,他跳下车,跑到我面前,“阿俊,这个送给你”,杰拿出他心爱的单放机,给我。“记住,我是你老大”,杰永远是那么骄傲自负的眼神。
我一阵惊喜,同时为这个分别感到难过,
“走了”叔叔敲敲摩托油箱,催促着杰。杰跑过去了。
我也爬上了我爸的自行车横梁,回过头,却看见荔枝的身影,她站在村口的柳树下,看着我,也不说话,我也看着她,直到她的身影变得模糊。
童年篇章结束。。。
“你就是阿杰,你在二中的知名度比我还要高啊!”,“以后不要跟这种人在一起。”
第二篇章:热血高中
旁白:我和杰都回到各自所在的城市,一晃很多年都没有再见到。 中考那一年,我以外的落榜了,
画面: 开学前,我在屋里弹着吉他,门响了,我爸一脸疲惫的回家了,我吓得赶紧要藏吉他,老爸在饭桌上又开始絮絮叨叨“弹什么弹,一天到晚就知道弹棉花,你晓得为了让你上这个高中,家里借了多少钱m ””
我放下吉他,低下头不再说话,默默地扒着碗里的饭。
“读不好书,你就给老子出去打工去。“
“行了别多说了,他心里晓得,”老妈劝着暴怒的老爸,同时朝我使了一个眼色,
“不早了,早点睡吧,明天还要去学校报到呢。”
我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卧室,重重的把门一关。
画面:我和杰在校园重逢,我垂头丧气在人群中走过,我爸头发都有些发白,杰则意气风发,戴副墨镜。耳朵里还塞着耳机。嘴里还哼着歌,“蝴蝶飞呀,飞向未来的城堡,打开梦想的天窗,,”
我们就这样在校园意外重逢,
我和杰相对而立。
杰走过来,拍拍我的肩
“阿俊,看到我还不叫老大”
大家都笑了。“这家伙”
旁白:几年不见,杰已高大许多,人也变得帅气,而我,还是一副弱不禁风的书生样。
一家人在家里吃饭,电视上正转播大阅兵,
“你们兄弟要好好读书,谁考到重点大学,我奖励1000块。”叔叔发话了。
“快来看啊,大阅兵”杰的妹妹菲菲指着电视兴奋的嚷嚷着。
电视里播放着国庆大阅兵的盛大场面。
高一照例要进行军训,烈日下,我们被排成一队队的方阵走来走去,主席台喇叭一遍遍播放着中国人民进行曲,借以鼓舞我们的斗志。
在我们方阵旁边是另外一个班级组成的方阵,很意外的,我在其中发现一张熟悉的脸。
是杰!他也发现了我,朝我挥挥手。
休息间隙的时候,杰走过来,我们席地而坐。
“你们要好好的训练,要严格要求自己,锻炼身体,保卫祖国。”台上领导用蹩脚的普通话在做动员演讲。
“你打算怎么过高中生活”
“好好读书,保卫祖国”
杰笑着给了我一拳,
我改口道,“好好读书,天天睡觉。“
哭笑不得的杰一把揪住我,随即把我手反扭到身后,“说不说“
“我说我说”
杰松开了。
“我妈为了让我念这个高中,花了整整6000块钱,你知道我妈卖一包水泥赚几块钱吗这6000块钱能卖多少包水泥我不好好读书,怎么考上大学,我不考上大学,对得起我妈吗“
杰拍拍我的肩,安慰我说,“这学校也够黑的,我觉得成绩远远不能说明一切。“
“我也知道,可没有成绩一切都没有了。“
杰把头发一甩,撇撇嘴, “我们都会有一个全新的高中生活,而我将成为这个学校最闪耀的星。”
杰忽然,眼睛忽然眯缝了,他朝我一使眼色,“看看,美女啊。你们班的!” 我顺着杰的目光看过去,是一个脸硕大无比的胖妞,胖妞看到我们在看她,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,我正在奇怪杰的品味,杰做了个手势让胖妞闪开,胖妞不解其意,杰作势捡石头冷过去,胖妞吓得抱头趴下,我这才看清一个白白净净的女孩子,脖子修长,眼睛很漂亮,后来我才知道,他是吴莉。吴莉注意到了我和杰,我有点不好意思,杰还恬不知耻的跟她打招呼。
我们在台下的骚动终于引起了台上领导的注意,我和杰被光荣的“请到”主席台上,教官问我们在干什么这么开心,还说要开心大家一起开心。“
我不敢说话,杰“报告教官,我们在台下唱军歌。”
“你们这么喜欢唱军歌,我看不如到前面唱,让我们大家也欣赏欣赏,唱吧”
杰果然唱起了,我只得跟他一块唱。
台下爆笑一片,甚至还有人鼓掌叫好。
杰悄悄的跟我说,“我说过了吧,我将成为这个学校最闪耀的星”,说完还朝台下的粉丝放电。。
旁白: 事实上,吴莉才是这个学校最闪耀的星。她每天早上来上学,从校门口到教室的路上,上来搭讪的起码有3拨人,平均每天接到的情书起码有30封,每天下课慕名而来围观的起码有300人,
画面:校园路上各种被勾搭(献花的,要号码的,),收到的情书,围观的人群,还有拿单反的,
旁白:巧的是,她居然和我是同桌。
在荷尔蒙激素的驱使下,杰写了封情书托我给吴莉,当时正在上英语课,杰透过窗户把信塞给我,使了个眼色后就要撤,没想到这一幕被一个家伙看到了,他就是卷毛。
旁白:我和杰的死对头—— 卷毛也很喜欢吴莉,一天到晚跟在吴莉屁股后面,逮着机会就上前搭话。卷毛现在是学校十三太子帮的成员,在学校嚣张跋扈惯了,一头长发遮住一只眼睛。平时就用一只眼睛瞄人,无人敢惹
杰刚走到娄底拐角处,就被卷毛劫了,卷毛把他逼在角落,眼睛看都不看杰,阴沉沉的抛下一句,“以后不要再找吴丽了。”
“我要是不听你话呢”杰骨头挺硬。
卷毛冷笑着盯着杰好几秒,阴森森的抛下一句话,“你大可以试试”,说完这句话,卷毛就走了。
杰被卷毛打的那天晚上正是周末,我们班正在教室看成龙的城市猎人,而就在学校的某个角落,正上演着一幕暴力。
城市猎人跟胡同巷子追逐战双线剪接镜头。终结镜头是啊的一声惨叫。
第二天,我在学校操场看见头部缠满绷带的杰。
“谁干的”我问杰。
“还能有谁,卷毛”
“你打算怎么办”
“我要让所有人知道,二中有个叫郑杰的”
“你别冲动啊,事情闹大了要被学校开除的,你可以去找老师啊。“我说完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。
“我找过,你知道老师怎么说吗,说你干嘛去招惹那帮人,我现在才发现,光读书好根本没用,学校不会管有人欺负你怎么办,他只会该诉你,好好读书好好读书,好好读书,最后呢,我们都成了书呆子。明白吗,书呆子,中国这样的呆子还少吗,他们没有自己的思想,也没有自己的想法,他们习惯于别人告诉他,你要做什么,你不要做什么,告诉你,我不要做这样的呆子,”
我呆呆的看着杰,什么也说不出来。
“我要让所有人知道,二中有个叫郑杰的”杰又重复了这句话,转身离去。
不久,杰就在学校大门口把卷毛打了,那一天正下着雨,杰手拿一块板砖堵在校门口,推车走出来的卷毛正跟一女孩有说有笑的走了出来,杰冲上去就开打了,旁边围满了看热闹的各年级的学生,阿杰好像疯了一般,我根本拉都拉不住。
“以后不要让我再看见你,要不然,见一次打一次”他威胁卷毛。
卷毛彻底打服了。不久,杰又陆续收拾了校园几大风云人物,而真正让他一战成名的,还是那一幕单刀赴会。
酒吧
“现在所有人都很怕我,在二中,我说一,没人敢说二”杰对着我,吐了一口烟圈。
我坐在宽大的卡座沙发上,看着杰身边画满纹身的兄弟,我突然觉得,杰变得很陌生,这种陌生,让我觉得遥远。
“给我兄弟点一首歌曲”杰指着吧台的服务员
不知道为什么,我脑子里闪现出十几年前的画面,我跟杰赤脚坐在田边,自由自在的唱小虎队的那首《蝴蝶飞呀》
于是,我果断点了《蝴蝶飞呀》
“海风在我耳边倾诉者老船长的梦想,白云越过了山岗,,,”
“次奥,老掉牙,”杰讥笑着,他身边的兄弟全都笑了。
我没理他们,自顾自的唱着,依然投入的唱着,慢慢的,他们不再笑我,黑暗中,有人眼睛里开始闪耀着某种光芒,当我唱到蝴蝶飞呀的时候,出人意料的,所有人跟我一起唱起来,那些平时凶神恶煞的,在普通学生眼中破坏力十足的流氓,第一次,让我觉得有点儿可爱。
随着杰单刀战群雄的故事被传出n个不同的版本在校园课桌间广为流传,郑杰终于开始在二中的混混界站稳脚跟,他身边总有几个不错的女孩大献殷勤,而我,还是老老实实的做我的乖学生,偶尔,抬头看见窗外,杰正带着一群兄弟经过教室走廊,一脸的嚣张跋扈。
“他就是我们学校的老大,好帅啊”身后传来我们班花痴的叽叽喳喳。我回过头看kan 坐在我身后的女神吴丽,我喜欢她不是一两天了。确切说,不是喜欢,是迷恋。班里一有什么风吹草动,我就不自觉的偷偷看她。在我的幻想当中,令我意外的是,吴丽竟也怔怔的望着窗外,一向清冷的双眸中竟隐隐透着仰慕和欣赏。
我的脑子嗡的一声,那可是我心目中的女神啊,难道她也喜欢混混另一方面,我却分明感到来自心底的屈辱感,从小到哪,我都被杰死死的压着,他光芒万丈,我灰暗无比,这种错挫败感一度让我无处藏身,我内心隐隐对杰有了恨意。
“俊,你总是这么胆小,成不了事的”每次在路上碰到,杰不止一次的拍拍我的肩膀。
“我从来没想到混。”我有点心不在焉。
杰只是笑笑,再次以拍肩膀的方式结束我们的对话“有事找我”。
以后,我们不再是兄弟。
跟吴莉相处久了,我慢慢深陷她迷人的微笑中,尽管我知道,她是校花级别的女神,而我,就是一个纯屌丝。在一个闷热的夜晚,我动手写了有生以来第一封情书,写完之后连名字都没敢署,塞到吴莉的课桌抽屉去了。那一夜忐忑无比。
第二天,我早早来到教室,然后,吴莉也来了,她拉开抽屉,脸色一变。随即,她走上讲台。
“我不知道这是谁写的,但我大概也能猜得到,我只想说,这种无聊的东西以后不要出现在我抽屉里了,否则别怪本小姐不客气”说完,吴莉当场撕碎情书,抛向空中,在天女散花的雪片中,我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。
渐渐地,我上课越来越没有精神了。
我开始跑到校外餐馆大口大口的喝酒,喝得最后不省人事,迷迷糊糊中,有人质问我为什么这么喝酒,我还回了句,
关你屁事,然后我就被人扛在了肩上等我醒来时,才发现躺在杰的宿舍,
“阿杰,我像个你混“
“你混什么混,你以为自己很牛逼是吧“
“你能混我为什么不能混,“
杰突然不再说话,点上了一支烟。
“我的苦,你不懂。”